第二天清晨,萤火被咚咚的敲窗声吵醒。
她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打着冷颤穿好衣裙,拖沓着进入盥洗室。
由于寒冬将至,每年的这个时候,贪鳄城的人们都是从冷空气的颤栗中起床洗漱。家中虽安置有壁炉,但萤火没有点燃。
打理着头发走向阳台,萤火看了一眼街道上拿着竹竿挨家敲窗的巡警。
钟表对于那些需要准时起床的工人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而那些商贩和酒吧老板则要更早准备开张。
敲窗人这份特殊的职业由此诞生,这份工作后来被巡逻的警察接手,治安官们一边巡逻一边唤醒工人,以赚得一两个便士的外快。
外出简单享用了一份早餐,萤火便回到书房,着手昨天没做完的炼金工作。
“生命药剂的材料……我记得是……”
嘴里碎碎念着,萤火伸手拿起桌上的硬皮书本,翻阅几页,从中取出一份手稿,上面写着:
取出两蛊司的高贵水灵,用贪婪的狼去纯化它,再依次加入五份圣婴之血和一份绿叶,最后让农神带走一切,搅拌得到茂盛玫瑰树之水。
不要指望炼金术士会在他的著作里清楚的标明这些东西的具体含义,出于对知识和自已的保护,他们是不会有“加入两蛊司的纯水,用火加热,加入常青蕨”这样的表述的。
一个合格的炼金术士不会这样说,只有化学家才会这样。
“不过这里没有能用来点火的地方……”萤火将目光投向天花板,带上素材和坩埚跑到了厨房里去。
架锅,点火,用天平秤量好足够的份量,将生命叶捣碎按照比例和蒸馏纯化过的常青蕨汁液一起投入坩埚。
一切就绪,萤火拿起厨房的汤勺沿着顺时针搅拌,等待植物的碎叶沉底,等待坩埚中的液体慢慢变成乳白色。
看着蒸汽缭绕的坩埚,萤火出了口长气,又折返上楼,取来五管鲜血,倒入锅中。
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生命药剂的制作还需要富含灵性的血液。
这一步萤火并没有把它记录在稿。
……
等到萤火处理完所有的素材已是下午,她带着装有药剂的木匣,朝着城郊方向前行。
鉴于最近的经济状况,萤火选择了步行。
她要去卡布的商队驻地,出手这批药剂,顺便打听一下最近还有没有要出城的商队。
最多一周,毁灭季就会到来,她要趁这个时间出城寻找适合自已的超凡生物,狩猎最后一份晋升材料。
街上的行人零散,数量不多,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只会出现在贫民窟,神情麻木,如活尸般游荡的流浪汉和酒鬼。
谁也不和谁说话。
这是正常现象。
底层的工人们会工作到很晚,直到看不清环境,无法继续工作,工头才会让他们下班。
每天皆是如此,一条粗粗的黑色直线,早晨从巨壁外走入城市,夜晚沿反方向行进,分散到他们初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