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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院内，由青黑卵石镶漫的甬道，南北连通，东西相衔，青松翠绿，花草飘香。

一池春水，波光漾漾，莲叶在水面铺漫，几朵睡莲如雨中仙子婷婷婉婉，又有假山奇石点缀，真让人陶醉其间。

姜嬷嬷带着少女们来到荣华苑的花厅，被告知，大夫人王氏让她们到老夫人的养心堂。

她于是又带着人绕过荣华苑，来到养心堂正厅，经过流珠通报，被引了进去。

花厅宽敞明亮，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前朝名家的山水画。

靠墙是一张紫檀雕螭条案，中间摆着青绿色四足提链古铜香薰炉。

条案左右摆放着瓷瓶和铜镜，取平静之意。

八仙桌旁，衣着华贵的大夫人王氏手捏香帕，侍立在老夫人段氏近前，旁若无人地亲昵说笑。

老夫人坐在主位太师椅上，笑容和善，眼角细密的皱纹看起来更显慈祥。

衣着素雅的二夫人韩氏安静地坐在左下手，忽觉喉咙不适，连忙用手帕掩住嘴，轻咳两声。

老夫人停住说笑，转向韩氏：“你身子骨弱，不用每日都来请安。”

韩氏屏住咳嗽，脸上露出微笑：“家中平素劳烦大嫂操持，我没能帮上一点忙，怎能连基本礼数都不讲呢？况且，儿媳总要走动走动，与您和大嫂说说话，心里觉着暖和，身子也便有了力气。”

正在这时，姜嬷嬷领着几个少女走进屋来，在摆满金盆玉器的百宝格前停下。

她们在老夫人对面站成一排，垂首不语。

“是啊，弟妹也不急着回，刚好，姜嬷嬷将几个新进的丫头带来。”大夫人王氏向韩氏笑道，说完向几个少女命令道，“走近点，让老夫人和二夫人相看相看。”

姜嬷嬷邀功道：“奴婢寻遍十里八乡，花了好些天才选出这五个丫头。”说完向少女们指挥道，“往前走两步，给老夫人和二位夫人行礼。”

杨柳等人乖乖走近两步，然后按姜嬷嬷教的礼节，挺身扶胸，俯首屈膝，行了万福礼。

团子一时忘记要领，急得左右顾盼，只得学着杨柳亦步亦趋，行了个礼。

她行礼如同蜻蜓点水应付了事，不禁让人为她捏一把汗，尤其最后屈膝时，身子摇晃两下险些不能自持。

姜嬷嬷急得把眼睛闭了好一会儿，睁开眼后，狠狠瞪团子一眼，慌忙上前请罪：“都是奴婢没有教好，请老夫人和夫人责罚。”

大夫人王氏沉下眼皮，瞪姜嬷嬷一眼：“行礼尚且如此，你挑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算了，刚刚进来，许是一时紧张。”老夫人道。

韩氏笑着圆场道：“是啊，日后好好学便是。”

“若非老夫人和二夫人保你，我定不轻饶。”老夫人瞥一眼姜嬷嬷。

姜嬷嬷连忙行礼道谢：“多谢老夫人和二位夫人宽仁，奴婢下去一定好好教导她们。”

老夫人转向王氏，佯作嗔怪道：“你既然当家，这些事情大可自行做主，不必再来扰我这老婆子和你弟妹了。”

王氏满脸堆笑，恭敬道：“添人加口的大事，儿媳怕拿不准，才来麻烦您老和弟妹一同把关。”

“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你却还不放过，呵呵。”老夫人道。

她嘴上如实说，心里对儿媳的谦卑孝顺却很受用。

“您老是咱陈家的定海神针，更是儿媳的主心骨。”王氏笑着看向韩氏，“弟妹你说可是如此？”

韩氏陪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