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再也没见过艺姐。
那天她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早就团好了券想要请她大吃一顿。但她的电话打不通,去上班的地方找她,别人也告诉我说艺姐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偶尔遇到了艺姐的朋友,就是那天足球比赛曾踢过她小腿的长发女人。
“嗨,小帅哥,还记得我不?”那个女人先跟我打招呼。
我冲她微笑:“足球比赛结果怎么样?”我问。
“一比零。”
“赢了?”
“输了。”
“我不是进了一个球吗?”
“他们说你的进球无效,好像叫什么越位。我一个女人不懂这些啦。”
“真可惜,那你最近见到艺姐了没?”
“谁是艺姐?”她似乎有点吃惊的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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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人有萍水相逢的机会。
时间推移,我找不到艺姐,便带着母亲享用了团购券,母亲感动的唏嘘不已,几乎要眼含泪花了。她显而易见的苍老,是我内心的一抹伤。
于是我和母亲近几天都待在一起,她也好久不去上班,憋在家里看无聊的甄嬛传。我偷偷推开她的房门一条缝,母亲正躺在床上麻利数着一沓一沓的人民币。那些钱多得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现金,虽不清楚具体的数目,但最起码也应该有二十万。我也想问问她哪来的钱,没敢开口,脑袋里想的竟然是卖肾和眼角膜。这几天,她又开始大量购买昂贵的食物和营养品,还为我添置了好几套不错的衣服,至少我认为阿迪耐克算是不错了。
“开学了,给你买几件好点的衣服,这么大了别老穿孩子穿的衣服。”
这是母亲对我说的话,她觉得只要是我自己相中的东西,都显得那么稚嫩。
每天的对话都不多,我不分白昼黑夜地玩计算机游戏,要把这几年花在训练上的时间都玩回来,眼睛疲惫的即使睁不开了,也要对着液晶屏幕挣扎。我逐渐忘记了去看时间日期,记得的仅是计算机桌上已经放不下的空易拉罐。
日子照常过,直至开学。
可我还在等待,那些小小的期望。
开学那天,我与母亲驮着旅行箱走进大学的校门,一段新的故事即将开始,像火红的晨阳,充斥着活力。我轻轻地问母亲:“他还没出差回来吗?”
21
和陈木水相约在国旗杆下,也许因为他的关系,我俩没有排队便领完了衣物和床铺,望着长长的队伍,还在排队的他们用着丧气的挫样子来迎接开学的第一天,而令我感触更深的,是那群家长们渴望的目光,只是期许着能往前再走一步。
我和陈木水是最早到宿舍的。六楼的最角落里,门把手已经生锈,是用把三环锁封闭住的,轻轻一推便出条缝能看到屋内。
我有感而发:“这也太简陋了吧!”
母亲默默打开我的背包,铺好床,然后失望的环视一圈,主动地向我提出要离开。我看见母亲的手机亮着,她的整个身躯竟然是颤抖的。
我问她:“您没事吧?”
她歪开头,不理我,相反对着陈木水说:“你帮忙照顾着我家旎旎,他不懂事,平常多帮帮他。”
木水俯着脑袋,盯着鞋子默默应许。
母亲回身离开,没有看过我一眼。
“喂,”陈木水抬起头:“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我父亲也经常这样突然阴着脸,很可怕。”
“你很怕你父亲?”我问他?
“我觉得他很爱我,所以他对我很凶。”木水怀旧着,那眼神深邃清澈。
“你的父亲呢?”他说,渴望的看着我,我老半天没动静,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的沉默从各自的身子里扩散,弥漫到整个屋子里。看着床上的几个行李箱,这个宿舍也就显得不那么空旷了。
“出去走走吧。”对于这么大的校园我还是蛮有新鲜感的,我对这个地点的探索欲也愈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