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纸条上撩草地写个“生日快乐”,我会更高兴,或者父亲给我打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
父亲出差了半个月,他还记得要天天刮干净胡须吗?
我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努力微笑,笑得流出眼泪。镜子里的我,身后是深渊万丈的地穴。
“妈的!”泪珠顺着脸颊掉下来,我大吼一句,把冰箱里面的生日蛋糕丢进马桶里。
世界,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些东西吗?我只有十八岁,刚刚十八岁。
无论我如何强壮,却都不是强大。
我很懦弱。
像孤单的沙丁鱼。
空荡荡的冰箱里,制冷机肆无忌惮作响。冰箱像是赋予了生命,投胎做了一个空腹饿肚子的贪吃魔,嘴角流着消化液,从喉咙里发出想要吞噬的声音。
其实,我也是空虚的不是吗?我也想吃掉些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蛋糕很贵,可能也很好吃。
但它并不能让我快乐。
又回到计算机旁,浏览了不少新闻,有关于田径赛场的,有关于军事的。
世界到处都是局势动荡,土耳其、中东、利比亚、叙利亚,这些国家都在内战的硝烟里苟且。
突然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留言,我点开,是一个陌生的头像。
“李织旎是吧,粉丝还挺多。”
他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想应该是认识的。
是不是那个叫房伊伊的女生?
也不对,她不知道我的名字。
于是我回想还有谁对我存有印象。
“你是?”我问他。
“你把我爸爸的车刮了,好像时间才过去挺短的时间。难道忘记了?”他回复我。
我的天啊我是不是还要赔钱:“你怎么知道是我划得你家车?”
“你是个小有名气的运动员呢,我去google了下。”
“哦,对不起。”我歉疚。
“对啦,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说的晚了点。”那边的人让我很感动。
“谢谢。”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木水。”
“不好意思没太有印象。”我说。
“我是虞囡茹的弟弟,你该认识了吧。”
从屏幕的一头,我扬起嘴角,无人知道我这刻的笑容包含了多少。
这是解放的假期,这是最无拘无束的结束,这是划过一个人生阶段的标志,这是我又埋藏在脑海的回忆。
高考结束,真好。
…
陈木水,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木水,你不觉得他们的死很蹊跷?为什么会有瓦斯车?为什么瓦斯车上就没有伤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