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正二十九年,正月十三,琅琊李氏族人李静水登顶天柱,旋即对战大周九名绝顶高手,一刀落下,六伤三死,大内巨宦苏貂寺化为灰飞。
那一日,碎叶城惊现两道天龙,均为刀气凝聚。
贪狼军士气大跌,主帅穆荣一声令下,几万将士撤离大宁。
亲眼目睹李静水羽化成仙,左日贤王未战先怯,于碎叶城西十五里处退兵。
保宁军五万将士战死疆场,复州兵折损四万有余,安西军拢共十余万死在这场人祸,百万黎民罹难,以碎叶城为首的安西城池,户户挂有白绫,人人身披素缟,悲怮泣声日夜不停。
为时一年的安西之乱,终于落下帷幕。
正月十五,上元节。
一年复始,大地春回。
李桃歌睁开双眸,望着窗外暖阳,一枝梅花搭在窗棂,俏皮晃着脑袋。
这才想起安西已经收复。
少年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笑容如春阳般烂漫。
多日忙碌厮杀,导致劳心劳力,从正月十三入睡,居然睡了一天两夜。
不用再考虑如何攻城破敌,也不用惦记敌军动向,西征以来,这是他睡的最舒服最踏实的一觉。
门外探出一枚小脑袋瓜,瓜子脸黝黑清秀,不算绝色,胜在清新可爱,小茯苓朝床上眨了眨眼,惊讶道:“公子,你终于醒啦?”
李桃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眶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也不算久吧。”
赵茯苓迈着安西女子豪迈步伐进屋,将热茶递了过去,“才两天而已。”
李桃歌抄过热茶,一饮而尽,皱眉道:“睡了两天都不算久?”
赵茯苓接过空杯,温顺说道:“上次我爹去打仗,回来倒头就睡,三天三夜都没醒过来。公子有那么多大事去忙,又要亲自守城,比起我爹可要劳累多了,多睡些也是应该的。”
李桃歌笑了笑。
小茯苓的话,比起热茶都要暖心。
赵茯苓突然揉着衣角,局促不安问道:“公子,打完了仗,你是留在碎叶城,还是回京城?”
李桃歌躺在床头,双手拇指来回打着圆圈,琢磨着战后事宜,随意答道:“我家又不在这里,要回去述职,详细禀明军情,为将士请功,当然是回京。”
赵茯苓脑袋低垂,尖翘下巴都快要戳到锁骨,声若细蚊道:“那……我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