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居然没认出我来,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肖雅娇嗔道。
“女大十八变,谁让你变得这么好看,我认不出你是必然的。”关羽道。
“恩。说的也是,我的变化太大了,别说是你我分别二十年,即便是我女儿,每次见面都说快认不出我这个妈妈了,”肖雅有些落寞。
自从做了这份工作,自己回家陪女儿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每想到这些,都会加深自己对孩子的愧疚。
“鼻,肖,雅姐,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关羽问。如果说经历二十年,女人的容貌能够改变,男孩子,总会或多或少的保留着童年的体态特征,肖雅怎么也这久才认出自己。
“我最初见到你,只是有些相熟,毕竟相隔时间太长了,我怎么也没有和二十年前的你联系起来,真正认出你,就是在医院的时候。”
“在医院?”
“是,看到你大腿处的伤疤,我猜确定是你。”肖雅笑了,为自己看到对方的伤疤而笑,为自己保存在记忆里的深刻而笑,为自己再次相信缘分这东西而笑。
一言点醒梦中人,关羽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腿上的伤疤,让肖雅认定了自己的身份。
说起这块伤疤,也是属于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两人相约上山,想采些蘑菇榛子之类的吃食,上山的时候还好,一切顺利。但是回去的过程中,就赶上了一场大雨,当时路上泥泞,坡陡路滑,关羽不慎一脚踩空,摔了一跤,他的大腿,碰到了一处尖利的树根,立刻挂出了一道深深伤口。
血流了不少,吓得肖雅急忙找出奶奶给自己的一块绣着莲花的手帕,给关羽扎了伤口,俩人互相搀扶着下山到了村里的土郎中家里,才给关羽止了血。养了几天,伤口才算愈合,但在关羽的大腿处,最终留下了一道五公分左右的疤痕。
因为这事,关爸爸,还把关羽狠狠骂了一通,一是关心儿子,一是担心肖雅,想借着这次机会,大骂儿子一顿,让他以后别在带着肖雅东奔西跑,以防捅出更大的篓子。
后来关羽想想,才算是明白爸爸的苦心,相比关爸爸早就得知了肖雅的身份非比寻常,落难只是一时的,早晚就平反的一天。
在两家分离之后,关爸爸也曾对关羽说过,两家本就不是一路人,让关羽早点放弃心中的梦想。这,也就是关羽最终步入婚姻的理由。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得到祝福,相反还会有很多的阻力,这是人之常情,也是长久封建思想的统治在人脑中形成的固有思维。
即便是现在两人相认,关羽也有很深的顾虑。缘份,感情,在现实面前是不值一提。就凭借现在俩人的情况,关羽相信,世俗偏见是摆在面前的一道鸿沟。愉悦,有点说笑了!
“你再想什么,是不是应该庆幸,一块胎记,一道伤疤,我们的身上都保留着让对方记忆深刻的印记,”看关羽有些愣神,肖雅说道。
关羽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雅姐,我现在的情况,可能距离你心中预期有很大的差距。”关羽犹豫而委婉的说道。
“那又怎样?”肖雅答。
“我现在没有稳定的收入,”关羽道。
“那又怎样?”肖雅答。
“我们的事情,你家长辈不会同意。”关羽再说。
“那又怎样?”肖雅继续答道。
关羽显得有些情绪低落,说了这么多,肖雅只是这一句回答,更让关羽感到气馁。这都什么时候了,“肖大所长,你还在和我开玩笑吗?”
看到关羽垂头丧气的样子,肖雅笑了,就听她说道:“小羽,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怕咱俩的事,得不到家里长辈的祝福吗?别担心,我自会解决。”
“你能解决?”关羽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对方,不提你的亲朋好友带闺蜜,就凭你有爹妈,有爷爷奶奶,还有个女儿。这三方面的阻力,就你一句能解决就可以解决的吗?
就见肖雅再次点了点头,非常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小时候你罩着我,现在,姐护着你。”
我去,关羽忽然觉得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源照着自己,自己如同沐浴在金光之中,这是什么节奏,哥是要开启一段吃软饭的人生历程吗?
吃软饭?关羽有些自嘲的笑笑,今天终于看到雅姐的强悍了,难道我关羽真的要沦落到吃软饭的地步?想想这个结果,关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自己高兴呢,还是应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呢?一时间,关羽有些迷离了。
这也许就是人性吧,你看那平日里仪表端正、作风严谨的人,说不定私下里是混乱不羁的。你看那平日里彬彬有礼、勤俭有节的,说不定背地里是龌龊不堪的。你看那平日里天马行空、潇洒任性的,说不定独处时是严守成规的。
这就是人性,表面现象永远会脱离本质,没有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已经得到的,永远是不会珍惜的。就像现在的关羽,纠结于能否得到肖雅家庭的支持。而肖雅表现出来的坚定态度,又让关羽马上联想到吃软饭,然后又纠结于吃与不吃之间。可见,人性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纸之隔。稍微得到点外力,好坏之间就可以立刻完成转化。
人性如此,但不代表着关羽会如此妥协,只不过一念之间,吃软饭的想法,就被关羽抛之脑后了。
拦在两人面前的最大障碍,在肖雅的坚定态度中,轻松的被化解了。
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隔绝了二十年的感情,在任何阻力面前,都能将其摧枯拉朽般夷为废墟,这就是肖雅的想法,此时,她表现出了一个警戒阶层指挥者的特有素质。迎难而上,绝不退缩。
感受到了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坚定气势,关羽的男人气概也被激发了出来,一下子把肖雅搂紧在怀里,一字一顿的说道:“雅姐,二十年前的承诺,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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