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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你为何会通晓未来之影，但你在难过，聆汐。”

戚无染平静地落下一子，挑起眉来笑了笑：“非是我在自负，只是你向来冷淡，能真正在意的师长，怕是也只有我一人了。”

待到楚聆汐平复了情绪后，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掌院…你会怨吗？”

戚无染试着思索了下，淡道：“依我的性子来看，应该是不怨的。”

她抬起眸，自所坐之处眺望而去：“只是会觉得可惜，天弘宗这许多年的基业，竟然会在有朝一日、堕落至此。”

戚无染自小在这天弘宗中长大，见证了其内耗费着几代前辈们的心血。如今听说了它会变成那般陌生的样子，说不痛心，定然是假的。

可更让她觉得在意的却是，提前知晓了这一切的楚聆汐，是否会因未能逆转乾坤而深陷自责。

“世间诸事，自有造化。”戚无染收回目光，放眼于棋盘之上，“世人追逐大道，说到底，也只是想要拥有那份超脱于这造化的权利。”

她眉眼柔和，轻声道：“莫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聆汐。”

楚聆汐眸中情绪翻滚，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好，我记住了，掌院。”

戚无染这才满意了些，说：“你既然能窥见我之未来，那你之未来呢？”

她真切地生出了几分好奇，“聆汐，你可遇到了那个能够真诚地常伴于你身边的人？”

楚聆汐想了想，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戚无染观察她的神态，就知晓定是已有，于是笑着说道，“你向来喜欢独处，能有这么个人存在，我便放心了许多。”

这般说着，戚无染将最后一枚白子落下，棋局大定，是她赢了半子。

“聆汐不仅剑法变得精湛，就连这棋艺，也厉害了不少。”戚无染语气欣慰，一拂袖间，就将那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尽数收了回去。

她侧过头去，以灵识覆盖，又向那缥缈峰上的花草树木扫了几眼。

虽犹觉眷恋，但戚无染最终还是回过头来，提醒道：“是时候了，你该走了，聆汐。”

楚聆汐眸光微动：“掌院，我……”

“这里虽好，但终究只是一场幻境。”戚无染有些释然地笑了笑，“你我都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也许未来的某日，我会推演出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但现在，你该离去了，聆汐。”

高洁如莲的掌院，最终选择主动放自己的亲传弟子离去。

她怕楚聆汐会心生动摇，只得表现得比对方更为坚决：“更何况，外面还有人在等你，不是吗？”

楚聆汐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拳，最终还是予以妥协。

她虽私心想要这幻阵多留存些时刻，可这终究都是假象，如果在这其中待得过久，只怕会真的渐渐失去本心。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就真的难以再走出去。

阵法消散之际，楚聆汐最后望着掌院的那张脸，坚定说道：“掌院，我会救您。”

“哎，她醒了她醒了，快看看用时是多少！”

“哇，好绝，能在幻心阵中用时这么短，真不愧是学宫第一！”

周围已考完的几个学子，在听完自己的成绩后没急着走，赶着在这现场排出名次来。

是以楚聆汐才睁开眼时，听到的就是他们叽叽喳喳的热闹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