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吗?”
站在山崖之上,看着那眼前之人将那一盒盒骨灰洒向天空。
白忘冬开口问道。
“雀鸟终究是要飞远的。”
雀婆婆站在他的旁边,用苍老的声音回复道。
她的声音比起上一次见面显而易见的虚弱了许多,拄着拐棍站在这里,那身体佝偻的简直都快要到了九十度的地步。
她看着那飞向空中的骨灰,眼中闪过了浓浓的哀伤。
“再说了,落叶要归根,可是家都没了,这根早就找不到了。”
她怀念大西北的风光,怀念那里的一草一木。
可孤魂野鬼了无去处,不如就这么被风吹散,也许飘着飘着说不准也能回家。
这是隐雀成立的那一天,所有小鸟们共同立下的规矩。
与其葬在他乡异客,倒不如就这么自由地飞。
雀婆婆长出一口气,就这么目睹着那些骨灰飞远。
是她把雀宗剩下的这些小雀们带到这个行当的,会有今日,全都是她一人之过。
“可曾怨过我?”
白忘冬开口道。
“如果不是我突然找上门来,那也许不会有今日这般画面哦。”
“大人说笑了。”
雀婆婆摇头。
“总归会有这么一天的。”
做着要人命的买卖,那就要有把命给丢了去的觉悟。
以前的安乐只是幸运,可运气不会永远存在。
雀婆婆用剩下所有的运气去做了这个赌,如果抛开其他不谈只看结局,这个赌赌的值得。
“那就稍微整理一下情绪吧。”
白忘冬淡淡开口,语气随意。
“把悲伤藏在心里,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别被绊住了手脚,飞不起来雀鸟没有任何的价值。”
“遵命。”
雀婆婆微微俯身,同样用最平淡的语气回复道。
看着站在最前边撒骨灰的霍安安回过头来朝自己看来,雀婆婆再度朝着白忘冬俯身行礼,然后就朝着前面缓缓走去了。
白忘冬抱着肩膀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道为何,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今日的你,颇有些多愁善感。”
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人代替了刚才雀婆婆站着的位置。
“这世上最折磨人的就是无处宣泄的恨意,他们是幸运的,起码能给自己找了理由把这满腔愤恨留给别处。”
白忘冬轻声回复道。
“即便这个人可能会是你?”
“我无所谓啊。”
白忘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他收起下巴扭过头看向不知道何时到来这里的徐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