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婵,”穆靖川冷声开口,“你一见到从树下挖出的人偶,就说是宫女眷巧在栽赃陷害你,为何?”
班婵抖了一下,与祈敏对视一眼,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她、眷巧她喜欢做娃娃,琼香楼、只有她一个人才爱做人偶娃娃。”
“满口胡言!”穆靖川怒喝。
他手边的茶盏在班婵身前碎裂,茶水很快就蔓延过来浸湿她的衣摆,但飞起的碎片更快抵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班婵吓得身子抖得很快了,赶紧朝太后哭道:“姑母,我、我没撒谎……”
太后动了动嘴,但最终只是难过的避开了眼。
皇后见状道:“你既然知道眷巧爱做人偶娃娃,为何不移交慎刑司,还继续留她在身边贴身照顾?”
班婵一愣,总算是想起来了。
前朝的覆灭,与一场巫蛊之祸逃不开干系。
所以自本朝起,什么布偶、木偶,全都不允许缝制雕刻,后慢慢放开,及至如今,也仍不允许缝制人形布偶。
看着抖若筛糠的班嫔,皇后又道:“布偶上插了许多银针,只怕不下百数,内务府应当有记载。班嫔,你是现在老实开口,还是让慎刑司逼你开口?”
“婵儿,你究竟做了哪些,是不是……”
太后话音未落,就被穆靖川打断,“母后。”
班嫔实在是太沉不住气,就连太后也不相信她是全然无辜,不过太后还是相信,班嫔再蠢也不可能对诅咒穆靖川,最多诅咒云落。
然而正如太后了解班嫔,穆靖川又何尝不了解太后,在他看来,只要班嫔沾手巫蛊之术,便只剩死路一条。
之所以他亲自来审问,无非是看在太后的份上。
他实在是受够了,班嫔仗着太后的宠爱,无法无天的模样。
但班嫔听到太后的前半句话,却是以为只要能证明穆靖川的人偶并非她所为,就能留下一条命来。
“我、我让眷巧做了两个……”班嫔看着殿上端坐的众人,吞了吞口水才继续道:“但我只恨云落,所以只做了两个云落的人偶!”
终于将自己一直藏着事的说了出来,班嫔的心反而定了下来,身子都不再发颤。
轮到云落气到发抖了,这次也顾不上太后也在场,撑着扶手起身厉斥:“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要做两个来害我?!”
皇后安抚的朝云落看了一眼,这才皱眉对班嫔问道:“为何要做两个霄贵嫔的人偶?”
“……银针插的太多,我嫌扎手,所以又做了一个。”
皇后又问:“为何人偶是从树下挖出来的?”
“我听闻她快死了,所以就让眷巧去处理。”
说到这,班嫔又激动起来,“我只做了两个,第三个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肯定是眷巧栽赃陷害我!”
“对,一定是云落栽赃陷害我,她买通眷巧,一步步引诱我犯错!”
“你胡说!我拿我自己的命去引你犯错?”话音刚落,云落就因被口水呛住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但落在旁人眼里,却是云落因遭受诅咒,身子还未好全的缘故。
“驰海,将霄贵嫔带下去。”穆靖川道。
“陛下!”云落失态的唤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但穆靖川闻言只是看了她一眼,幽暗的眸光辨不出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