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十足的证据,驰海也不敢当面直言。
前段时间,班嫔陷害云落,穆靖川之所以爽快应下云落放人的请求,正是因为他想私底下将班嫔安插的棋子揪出,还承风阁一片安宁。
谁曾想,他才找出人不久,就出现了这档子事。
穆靖川现在也有些懊恼,其实早几日就已调查清楚,是他看云落面对荣良妃得宠、叶婕妤复宠,一点争宠的心思都没有,这才按捺不动。
想着等云落什么时候来邀宠,他再什么时候告诉她,反正他的人一直都盯着,也不怕邹元能在这短时间内翻出风浪来。
结果没盯住不说,竟还是他中招?!
别看穆靖川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气得要命。
所以在听到外间闹腾起来时,直接面色阴沉的走了过去,正好听到盼喜大声辩解道:“奴婢的确与她相识,但不过是泛泛之交、偶有往来罢了。主子更是不认识什么承风阁的洒扫宫女!”
“泛泛之交?”穆靖川冷笑走进,“泛泛之交就值得你将她从冷宫中提拔出来,岂不是得豁出命去也要安排在朕身边?”
“班婵,朕给你的耐心已经够多了,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穆靖川的话,班嫔就知道她与邹元的关系瞒不下了,可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让她认罚?
“是,嫔妾承认,邹元是嫔妾安插在承风阁的棋子,但嫔妾绝对没有吩咐她,让她给陛下下催情香!”
“嫔妾的确做过错事,但嫔妾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您下手,更不会对自己的表兄下手!”
班嫔语带哽咽,说到激动处更是泪光闪烁。
“陛下,”班嫔跪地叩首,“嫔妾请您,搜查望泉馆与承风阁,还嫔妾一个清白!”
“好好好,朕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临到头了还想往旁人身上泼脏水,”穆靖川气到拂袖,“驰海,去查!”
穆靖川对班嫔的厌恶由来已久,再加上今日之事让他觉得帝王威严遭到挑衅,气得哪里还愿意顾及太后的心意。
只是搜宫的命令一经下达,整个后宫都瞒不住,更别提寿安殿了。
很快,太后就派了人过来询问情况。
不过这是后话,穆靖川满是怒气的嗓音,不说让云落听得字字句句都清楚,却也吓得云落心惊。
加上上次大公主落水,这是云落第二次听见穆靖川发怒,但上次穆靖川更多的是失望,而这次只有恼怒。
再来就是,这么快就查到班嫔身上了?
事情发展的太顺利,反倒让云落隐隐不安。
不过很快,云落就被放了出来,在宫人的解释中得知了一切。
云落恍然大悟,怪只怪班嫔太过嚣张,不然她背靠太后,哪怕没有恩宠,也能在宫中活得比许多人都滋润,可她偏偏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云落与蕙妃在寝殿前碰上,两人对视一眼,云落落后半步,跟在蕙妃身后进去。
“臣妾嫔妾见过陛下。”二人行礼道。
穆靖川怒火未消,但面对云落二人,只道:“免礼。”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尤其是面对余怒未消的君王,二人恨不能连呼吸都屏住,轻手轻脚的在穆靖川下首的位置坐下。
然而云落才刚落座,就听穆靖川对她不满道:“过来。”
过来?过到哪去?总不能和穆靖川同坐上首的位置吧?可问题是,蕙妃还在场呢。
云落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其搬了张绣墩放在穆靖川腿边。
“陛下。”云落坐下后,小声唤道。
对于云落的擅作主张,穆靖川没说什么,只拉过云落的左手放在掌中把玩,随后看向蕙妃道:“你与班嫔私交甚笃,平日她处事如何?”
班嫔处事如何,难道穆靖川还不清楚?
蕙妃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但她一来不清楚这次穆靖川气到了何种程度,毕竟前年班嫔害了叶婕妤腹中胎儿,都能因为太后而轻轻放过;二来她是太后的人,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说太后侄女的不是。
所以蕙妃迟疑了片刻,轻声道:“回陛下,班嫔自幼锦衣玉食,又受尽父母宠爱,所以为人高傲了些,但她本性……”
但她本性不坏?
这话蕙妃说不出口,停顿片刻,改口道:“不过她待臣妾友善,也时常教导嘉儿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