襦裙的裙摆堆叠在脚下,赵渊想起在华城时,她穿着他的不合身单衣,玄黑的单衣,只有腰间松垮系着腰带。
衣摆、臂弯处是层层叠叠的褶皱,堆放在一起,露出她纤细负雪般的手腕。
“君侯。”曲娘的声音打断了赵渊的回忆。
转过身,曲娘手上正托举着药碗。
黑乎乎的药汁,冒着热气。
看着都苦。
“这是夫人的药。”见赵渊盯着药碗,曲娘出声解释,“每日都要喝上三次。”
“我来吧。”拿过曲娘手上的托盘,看了看后,赵渊皱眉,“没有蜜饯之类的东西吗?”
曲娘闻言笑了,“夫人自小喝过的药不知凡几,夫人不怕苦,不需要准备那些。”
“是吗。”赵渊低语。
曲娘见有赵渊看着谢念白喝药,于是叮嘱好赵渊,“药要趁热喝,君侯快进去吧。”
她要去厨房做一些谢念白爱吃的吃食,时间不等人,曲娘叮嘱完就匆匆转身离开。
看着曲娘离开的背影,赵渊后知后觉曲娘面对他的时候好像胆子大了不少。
而且看着浑身都是朝气的曲娘,赵渊莫名想到郑谏言,他最近也浑身都是干劲。
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两人最近的异常,赵渊带着药碗走进了庭院。
庭院很大,宽旷的面积上只有一桌几椅,再有便是种下的大树。
谢念白说,她喜欢这样的宽广干净。
“怎么是君侯?”谢念白转身时见到是赵渊带着药进来,微微有些惊讶。
算着时间,知道曲娘该送药来了,谢念白一早就在庭院等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赵渊。
仲夏的风都带着燥热,风掠过树梢,惊动簌簌声起,树叶摩挲,仿若潇潇雨下。
万籁俱寂,只有脚步声响起。
赵渊一步一步向谢念白走去,步子迈得稳当,不过须臾之间,就到了谢念白的身前。
身量高过谢念白许多,赵渊一走来,谢念白就被他的阴影笼罩,和高大的树木荫蔽一样遮住了晒向谢念白的日头。
“曲娘说,药要趁热喝。”
把药往谢念白身前一递,赵渊垂眸想着这么苦的药,要怎么劝她喝下去。
素白的手端起药碗,一手拿起汤匙轻轻搅动黑乎乎的药汁,散去沉淀在内的热度,热气腾腾。
将药碗抵在唇边,微微仰头。
赵渊看着谢念白不由分说就喝完了药。
和曲娘说得一模一样。
她不怕苦,所以根本不需要准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