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云的天空下,骑兵排列一条长长龙汹涌奔行,高举的‘赵’字旗帜,猎猎飞舞。
一百支羽箭,并不密集,在两千骑兵面前,何况中间还有遮挡物,射出的效果并不明显。
下一刻。
隐约的马蹄声穿透过天光,渐渐变得清晰可闻,饭富虎昌趴在草间看了看天色。
副将打出手势的同时,身后一道道身影拔出太刀站起身,挪着脚步开始上前。
一百精锐弓手也在当中,悄然挽上了箭矢,指向下方正在行进的骑兵。
“杀——”
“只要你们不怕死,就能打过!”
饭富虎昌提着一杆铁矛跃出树林,双脚飞快在地上狂奔,矛头一挥,用着倭言,大吼:“杀!”
一百精锐弓手,松开扣弦的拇指,箭矢唰的冲出树林的刹那,周围赤备军士卒,身着红甲持着太刀冲了出去。
就听那边,一声‘吁’的低呼,一道白马银枪的身影勒停了战马,望着冲下来的倭兵,以及领头的饭富虎昌缓缓举起手中那杆银枪。
道路上,白马义从奔行在原野上,与倭人的赤备军拉开距离,展开骑射。
赵云看也没看倒下的尸体,抬起左手,伸出手指,学着苏辰曾做过的挑衅动作,向对面的倭将勾了勾手指。
白马低头看一眼,呼哧的剧烈吐息。
马背上,赵云脸上淡淡的表情渐渐泛起了怒容。
脚跟猛地一点马腹,白马仿佛跟主人一样愤怒起来,高亢咆哮,扬起蹄子就往山坡上冲了过去。
几个拦过来的赤备军士兵,结出阵型,想以往日操练的阵法,配上修长的太刀,将眼下的夏国将领拦下来。
迎上去的刹那,回应他们的是,乱舞一般捅刺的枪影,刹那间点在他们身上,下一秒,赵云骑着白马从他们中间一跃而过,四蹄落到山坡,狂奔而起。
那五个赤备军站立原地,身上甲片破裂,露出一个个血洞,流淌鲜血。
而山坡上,饭富虎昌拔出腰间的太刀,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带着“啊!”的怒吼,一跃而起。
秘术:甲山猛虎!
半空转了一圈,刀锋毫不犹豫的猛挥,这一瞬间,天光下,他身形背后好似泛起一副猛虎下山的画面。
抡开的刀锋,瞬间在空气里掀起狂风,以及一声虎吼。
龙胆亮银枪唰的飞来,与抡开的刀锋撞击,响起‘噹’的一声。
赵云纵马飞驰,披风扬开,左手拔剑,在战马与对方跃在半空的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全身泛起一股白气,在马背上转身,一剑怒斩而出。
秘术:拦江夺阿斗!
一条披戴红甲的手臂,拖着鲜血冲天而起,交错而过的战马背上,赵云背对着落地的倭将,抖开剑锋上的血珠,唰的一声收剑归鞘。
赵云另只手握着龙胆枪,微微侧脸,眸子划到眼角,瞥向地上少了一条胳膊的饭富虎昌,缓缓调转马头,促马过去。
平日里他温和恭谦,到了战阵上,做为战将的戾气和凶狠也能淋淋尽致的展现出来,何况倭将借他名头标榜自己,那是活生生的辱没他。
十几个赤备军士卒冲来,还未靠近就被他几枪刺倒在地。
“倭寇!”
赵云促着白马踩在一具尸体上,目光死死盯着地上捂着断臂的饭富虎昌,垂在一侧的枪头正缓缓滴着鲜血。
“来啊!”饭富虎昌摸到遗失的太刀,挣扎着爬起来,朝对面一人一马嘶吼,然而,此刻周围的赤备军已经没有多少人呼应了。
四周,道路、原野,全是呈小队奔行的白马义从,马群涌动,马背上的骑兵遛狗一样,牵引着追击的倭兵,不断在马背上放箭将他们一一射杀。
正是白马义从惯用的战术,来自于当年汉末的白马义从,然而,不仅仅只是当年能与鲜卑、匈奴对抗的骑兵了。
其中还有赵云后半辈子的心得,一并教授给了这些士卒,在相同兵力的情况下,白马义从不断游射,交替分割被拉到开阔地带的倭兵,不断的用箭矢,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射翻,减员差不多之后,游动的骑兵群落在号角声里,渐渐从小队聚集成冲锋的阵列。
这才真正最高效的屠杀方式。
冲锋的号角响起的刹那,做为精锐的赤备军,哪怕武器比寻常足轻精良,人人披着木甲,可也是没经历过真正战场的士兵。
与历经多次大战的白马义从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