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哥,你找这漂亮的媳妇,不怕拴不住吗?”冬子是低声问的。但小袁却高声答:“这正是我的成功标志,你用不着嫉妒,燕子也不错。”
对面两个女生知道他们要说胡话了,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倒是想听听,所谓酒后吐真言,是个什么概念。
“那以后就难办了呢。铃子上街,这么多人盯着她,你就没有危机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了流氓。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对不对?她不结婚,别人害相思病怎么办?有困难我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我也要上。铃子,就是一座大山,我也要翻过去。”
“对了,说到孩子。”小袁根本不给冬哥以说话的机会,他已经嗨了。“我这是改造基因最关键的一步,不容易。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我长得不帅,怎么样?因为铃子,我的下一代,长得漂亮的可能性,起码有50,那我们就生两个,对吧,铃子,你如果同意。产生漂亮孩子的可能性,就一定了,对不对?”
铃子拿了一根串烧烤的竹签扔了过来,小袁的身形一躲,倒在了冬哥身上,几个人笑得不行。
“莫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吃不帅的亏太久了,所以,这才明白过来,成功毫无捷径可走。”
“袁哥,你考虑得太长远了。”冬子说到:“你说出道理来,我自罚一杯。”小袁的酒量没冬子好,冬子找个理由,得稍微多喝点。毕竟,刚开始,两个男生夸下海口,要把这一箱啤酒,干完。那可是大箱子,24瓶的那种。
有酒量有时间,这还不够,得有快乐,才能坚持到底。
“年轻时,我成绩还算好,觉得自己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当年,梦想中,举起弯弓射大雕,结果后来,雕没射中,反被雕把屁股琢了。有老师告诉过我,成就一个贵族,至少需要三代。我不想成为贵族,因为没那条件。”
“你还是有条件的,毕竟第一代算是打了基础。”
“嗨,中国自从国民革命后,贵族被打倒,今天某些人自称贵族血统的,都是装。”小袁挥了挥手:“我只想,让我的下一代,不受我经历过的困难。主要是有三难,得克服。”
此时,两个女生也停止了悄悄话,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袁哥身上,想知道他又有什么高论。
“第一难,当然,如你们年见,长相困难。我能够找到铃子,纯属运气,如果我像你冬哥那样,在初中就可以套牢一个美女,哪里来这么多折磨呢?”
“你这就矫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冬子看得出来,铃子其实是很开心的。
燕子不服了:“冬哥,你都给袁哥说了些啥?你初中就把我套牢了?亏你敢说。”
冬子玩笑到:“我是想隐蔽来着,我也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啊,你说是不是?”
“莫小看外形啊,那是最直接的自信来源。”小袁继续夸张:“这个问题,看样子,刚才通过数学概率运算以及铃子的同意,有把握了。”
又是一根竹签,这次,小袁倒是没躲。“第二个困难,就是经济困难。我们四个人的家庭,都不是富裕的,除了读书或者工作,没得选择。努力,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铃子提醒:“人家冬哥是富二代呢,人家是拆迁户,这你比得了?”
“我是说以前,以前,我俩差不多。”
冬子笑到:“大哥莫说二哥,麻子长得一样多。初一到十五,你的命好苦;十五到月底,我还不如你。你还有个二手车,我当时,只有一个破皮箱了。”
边吃边说,主要是喝酒。此时,燕子与铃子,也分别撬开一瓶啤酒,她们也喝了起来。一旦男女们喝酒玩笑时,节目的精彩度,就有了基本的铺垫。
“第三个困难是见识困难。不到大学不知道,所谓的薯条可乐,我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美食,被别人称为垃圾食品。所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人家出生的起点,我一生追求的终点也比不上。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当我一个同学,因为手机卡了准备扔掉,那恰恰是我节衣缩食,想买的东西。当别人在看英语片子时,我没有字幕看不懂。当别人认为牛仔裤需要养时,我觉得他们的裤子破了洞,是因为穷。当我暑假想在外面打个工时,人家传回来在欧洲参观卢浮宫的画面,讲述说大英博物馆的某件传统文物,把我的历史知识,打得稀碎稀碎的。”
他语速越来越快,冬子很是理解。一个从小学习好的人,本以为,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谁知道,出了门才明白,自己的见识有多么满浅。知识,是支撑他自尊的唯一武器,当这种武器被视为不堪一击时,那一种沮丧,简直是绝望。
“八卦公司代办出国留学护照、合资经营太极拳,这些王蒙笔下的段子,我也算是背过的。但是,他太老了,我引以为豪的引经据典,成了笑话。我以为,鸭绒被是最高档的,结果人家家里,用的是水床。别人出于礼貌不说,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我只是个憋三。”
被屈辱的知识,是他最大的痛。如果知识不能改变命运,你可以推给机遇什么的,给自己找个理由。如果努力学习都无法扩充见识,到达跟别人平等视野的层次,那你根本没有理由,跟人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此时,冬子突然一激动,拍了一下桌子:“那又怎么样?袁哥,那又怎么样?他们有你这样漂亮的老婆吗?他们有你今天的幸福吗?他们的心理感受,除了骄傲以外,有你这样满足吗?”
此时,冬子仿佛给在座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人们兴奋起来。
“人们所遇到的,他们也要遇到。生老病死,都得经历。况且,你经历着美丽的心理历程,而他们经历着难受的过程。要知道,成功是一件极其偶然的事。他们的生活曲线,没你的漂亮。”
袁哥红着眼睛:“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