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应莲逐渐习惯她别扭的脾气,“是一位故人从宫里带出。多年前,他落难时曾被殷相所救,这一恩,他也始终记着,在听说我的计划后,他拿到了麒麟木,引起上京骚动,方便我下一步做局。蚍蜉戏班便是他的人,我不会唱戏,只会写写戏词,没有培养那一整支戏班子的本事,这么多年,也多亏他在暗处相助,我才能顺利将你们引来。”
殷罗对上她的眼,“你不打算告诉我们,他的身份吗?”
常应莲摇头,“我是主谋。他不过是想还恩情,推波助澜了一把,不足扯进这祸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闭口缄言了。
而后,她望向池临静,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青袍浅笑,“本王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今日作保,你便欠了本王人命情分。往后在南夏,切记万事以皇帝为中心,更革在其次,扶持明君才是你的本职、若违背,本王杀你。”
他语气是那样的平和,像是静静流淌的小溪。
可常应莲分明从他话里听出了强烈的威胁意味。
灯火葳蕤之间,水青色花绣龙袍上绣的夹竹片片绽放,迷乱着人眼,使人忘却它有剧毒。
院内气氛猝然紧绷起来,殷罗不自在地抱胸,打算置身事外看戏。
“好。”常应莲应下,“那南夏,究竟是你当政,还是皇帝当政?”
如此赤裸的发问袭来,池临静嘴角笑意加深,“今日之前,是本王,今日之后,是皇帝。”
常应莲听懂他的话,“你为何如此确定,上天鉴圣主会剖下还生丹赠你去救皇帝?”
玉如意再皱眉,怎么他没说话也能出现在他俩话题当中呢?
池临静坦然道:“他不给,本王也自会出手讨要。”
玉如意满脸黑线,他碰了碰常应莲胳膊,“所以,麒麟木在哪儿?”
常应莲望殷罗,见红衣少女点头,她才招呼着:“随我来吧。”竟是走向院外。
四人跟上她脚步,池临静和谷上花并肩在前,殷罗玉如意在后慢悠悠的与他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她低声问:“池临静跟崇文帝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怎的我从来没听过,听他那意思,崇文帝与他母后相熟?”
玉如意跟她耳语,“这涉及大梁一桩秘事,还是我师父死之前口述给我的,我听说啊……”
“崇文帝,按照辈分来说,是我亲皇舅。”不等玉如意讲述,走在前面的青袍便解释道:“我爹年少爱玩,曾到上京听闲楼住过一段时日,在那时候遇上了我娘。也就是三十年前,那位为爱私奔、下落不明的大梁长公主。”
玉如意立刻附和:“对!这在大梁皇宫可是禁止传说的事!故此很少有人知道。”
“可,既大梁长公主是嫁去了南夏,缘何要禁止传说呢?”殷罗问着:“这不是场很好的联姻吗?听池夜那话,崇文帝害怕受连累,都没去送长公主?他怕受什么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