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息眸光流转,再次出声道:“也许我该问——你认识云非花?”
这是王之意这么十几年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回忆之潮来得突然且迅猛,曾经王之意在棋上傲视群雄,受万人追逐,半生过得潇洒肆意,想什么就去做什么,可云非花,却是唯一一个让他想去做而无能为力的人。
明明是个连棋都不会下的人。
王之意一双眼看向对面之人,该怎么说呢,非花,你这女儿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既聪慧过人又执着。
回忆散去,王之意只剩头疼。
王之意抬手将茶盖合到茶盏上,看着于息,缓缓道:“看来今日不是个喝茶的好日子。”
于息看出了王之意眼中拒绝交谈的决然,也让她意识到,这人是认识她娘的。
她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改日。”
说完,于息也将茶盖放回原位,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快到门口的样子,只听王之意又懒洋洋道:“喂,臭小子,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云非花,这十五日你要是不想来我允你不用来了。”
于息闻言没说话,勾了下唇角,抬起停步的脚,继续往外走去。
两个时辰后,王之意出了内室,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瞧着除了于息围作一团的人,走过去,背着手道:“如何,可有人解出来了?”
众人闻声看向来人,云客见无人问答,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行了一礼回道:“回先生,现下并未有人解出棋局。”
王之意摸了摸下巴,神态平和道:“这样啊,那就如原先所说那般,你们这些时日就乖乖在这干活,可有异议?”
说这话时,王之意的目光也很有针对性。
程氏子弟现在一个个跟霜打茄子,蔫蔫的,头低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王之意顿时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
话尾还带着思索意味,正要落完的时候,程水扬余光看到坐在一旁悠哉游哉看书的于息,此刻已经是不爽到了极点,程氏子弟的光荣身份让他在这一刻短暂释放了心中压制的对于息的“恐惧”。
只听他道:“敢问先生,我们没能解出棋局便要依着先生的意思干活,那么于息呢,为什么他能被特殊对待。先生若想让我们干活,那么对待于息应是一样的要求,既然同属我们这组,就应该跟我们一样,否则,我们不服,就是说到原先生那里,也是我们有理。”
王之意故作为难的对于息道:“这话倒是也有理,于息,对此,你可有何要说?”
于息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身来,看向提出异议之人,还未说话之时,只听王之意又好似拐着某人道:“若是你现在将棋局解出,便可得自由。”
此时王之意的这话对程水扬简直是天籁,实是于息的目光让他心中的“恐惧”又再次被翻升起来,再多一瞬,他怕他都要说他刚才是在开玩笑了。
其实王之意这话一出,所有人也都或多或少的清楚了两件事——
面前这位自称王掌书的人恐怕棋艺并不低。
而王掌书也知道于息能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