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墓碑由左至右分列着他们三兄弟的名讳。
“我。”陈定山似乎早就预料到陈定川会有这样的反应。
“哥,做这个是不是有点早?”陈定川用委婉的口气说道。
“就是!就算做怎么也要风光一点,找个好地方,这也太寒酸了吧!”陈定江虽然不再破口大骂,但依旧有些不满。
“青山有幸埋忠骨,竹海何辜葬恶人!”陈定山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百年之后,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长眠,我知足了。”
“那么嫂子呢?”心细的陈定川注意到墓碑只刻着陈定山一个人的名字。
“她和聪辉在美国,能否叶落归根,我也说不清楚。”陈定山说道:“那个国家虽然不好,但我也不希望他们回来!”
“这是什么话?聪辉不回来?那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要交给谁?”陈定江说道。
“家业?恐怕我留给他的不是什么家业,而是一辈子的骂名!”陈定山苦笑着说道。
“哥!你说什么呢,你当年的豪气呢?现在尽说一些——”陈定江话到一半,被陈定川的眼色制止。
“是不是因为这次派来的督导组?”陈定川说道:“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牌,谁输谁赢,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你觉得我们以前、现在做的事经得起他们查吗?就算是这次躲过了,那么下一次呢?”陈定山缓缓说道:“只要是上面下了决心,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八年前你就在这里为我们兄弟立碑?”陈定川说道:“你真的怕我们没有葬身之地?”
“只要走上这条路,最终的结局都一样,不是死于非命,就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用咱们道上的话来说,出来混,无论迟早都得还回去!”陈定山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竹海特有的空气,缓缓说道:“这个地方我找人看过,风水还不错,最主要还有清静。我们不要再去打扰别人,也希望别人不要来找我们,就我们兄弟三个人,好好的聊聊天,说说上辈子的事。”
说这些话时,陈定山的眼眶渐渐湿润。
“大哥,能问件事吗?”陈定川说道。
“咱们兄弟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陈定山拍了一下自已的兄弟。
“什么时候你开始有这些想法的?八年前立碑的事,我相信。但当时你肯定没有想那么多。”陈定川问道:“什么时候?是不是那对母子跳楼后,你才开始有的?”
陈定山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们兄弟第一次杀人吗?如果说第一次杀人,我们是无心的,那么接下来我们杀的每一个人就都是有意的,对吧?”陈定山有意无意的在回避陈定川的问题。
“我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道上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杀人,那谁还怕你,还听你的话?又哪来现在这样的局面?”陈定江不以为然的说道。
“行了!我看大哥今天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陈定川朝陈定江递了个眼色。
陈定江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顺着陈定川的意思,搀扶起大哥,说道:“这里凉,我们回去再说。”
三个人相伴着走出那片空地,路过竹海某处,陈定川留意到远处有座竹楼。楼上有个非僧非道的人正向他们张望。
走出竹海,送走陈定山和陈定江,陈定川转身对自已的跟班四宝说道:“找个可靠的人进去,查查那座竹楼,记住:只有那座竹楼,别的地方不准去。查完之后——”
陈定川比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四宝心领神会,转身而去。
陈定川回望竹海,露出阴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