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盖在了院子的西北面,和主屋大约有十来米距离,是以等刘莲芝和大丫把早饭端过来时,饭菜已在冷风中过了一遍了。
炕桌有些小,一家人围坐着伸展不开,周青林干脆把堂屋的饭桌抬了进来。
东屋烧着炕,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暖和。周青林让刘莲芝往后把饭菜端到东屋来吃,都是一家人,没这么多讲究,还是先把这个寒冬熬过去再说吧。
刘莲芝自是没有意见的。
刚刚她去厨房,想给相公打个蛋花汤来着,结果发现铁锅破了个口子,该是她早上不小心弄破的,这下别说烧汤了,恐怕以后连饭都做不了了。
刘莲芝有些发愁,这买新锅又得花一百多文,想想自己手头的存银,唉!
她没想把这事告诉相公,相公身子才刚好一些,哪能让他烦心这事,刘莲芝心想待会儿自己就去趟姑姑家,看看有没有多余的锅先借给自家使两天。
稀饭就着腌萝卜,吃着挺爽口的,原身这具身体大概是饿久了的缘故,周青林喝了两大碗稀饭和一个馒头才停了下来。
大丫几个还是头一回和爹爹同桌吃饭,都有些拘谨,只嚼着口里的馒头连菜都不敢多夹。
原来王氏爱摆大户人家的谱,老宅都是分桌吃饭的,男人们一桌,王氏带着宝珠和高氏母女三个坐一桌,而刘莲芝则和五个闺女一桌。
虽在同一屋里吃饭,但桌上的饭菜也是有差别的,男人那桌基本每天都会有一个肉菜,用王氏的话说,爷们儿是家中的顶梁柱,不吃好点哪行。
而她这做婆婆的吃食自然不能差,是以王氏的那桌隔三岔五也是能吃上肉的,三房母女几个跟着也能得不少便宜。
最后,被亏待的只有刘莲芝母女几个,一年到头都难沾几回荤腥。
原身哪会在意这些,他对妻女本也不上心,何况他觉得孩子能吃饱就行了,哪有这么多挑挑拣拣的。
男人不给自己撑腰,刘莲芝也无法,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
时间久了,王氏对二房母女越发亏待的理所当然了。
要周青林说,这王氏就是个不慈的,你说都是一样的亲孙女,且又不是没银钱吃不起饭的人家,非得抠抠搜搜地短着原身的几个孩子,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如今看来,分了家倒还真是件好事,家里几个孩子正值长身子的年纪,如若继续跟老宅过着,那他几个闺女还不知要被熬成啥样呢。
一家人吃完了早饭,大丫帮着娘亲拾掇好桌子后,就从外面抱了一个燃着的炭盆进来。炭盆虽不大,可盆里的炭烧的红红的,周青林忙上前把炭盆接过来放好,而后拉过大丫的手瞧了瞧,还好没有烫着。
“以后这样的活计还是交由爹爹来做吧,小姑娘家家的,要是烫着了可就麻烦了。”
看着大丫瘦弱的小身板,周青林觉得自己要为这个家做的事还有很多。
“晓得了。”大丫点点头。
二丫和三丫看到热炭盆后,忙跑去西屋搬来五六把椅子,一家人就围着炭盆烤起火来。
这些椅子还是先前那几个长工用过的,糙汉子们用家什儿哪有这般精细,这不歪七扭八的坐的久了,椅子早被磨的嘎吱嘎吱响了。
周青林坐在上面可不敢动作太大,不然待会儿被凳板子夹了屁股,那就尴尬了。
可惜大历朝还没有红薯这个物种,不然现在倒可以往炭火里埋上几个。虽说红薯自己储物仓库就有,但此时也不是往外拿的时候,周青林想过了,包括储物仓库里的其他物品,往后他拿出来之前都得想个合理的说法才成,古人不是傻子,自己还没活够呢。
和前世一样,储物仓库的秘密,周青林会永远守着,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晓的。
刘莲芝开了嫁妆箱子,把里面藏着的银子取了出来,几块小小的银锞子和几十枚铜钱,加起来有五两多。
“这两块是昨儿我娘给的,”刘莲芝捡出两块稍微大一些的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