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听完之后,赶忙拱手行礼,而后退出宫殿……动作很是丝滑,虽然他担心儿子,可却更怕父亲。
走出万寿宫后,朱载坖深叹口气,拍了拍自已的胸脯,而后,他一扭头,便看到了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黄锦。
“太子殿下,奴婢送您出宫。”
“黄公公留步,这里离不开人,孤,自已走……”
”是,殿下。”
而后,朱载坖便挺身朝前走去,他出了西苑,坐上了马车,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返回裕王府。
当朱载坖一个人在车上的时候,他再次叹息,而后低声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父皇到底是试探,还是存了真心呢,父皇还未老啊,一点都没变,永远让人看不透,猜不对。”
一直装睡的朱翊钧在自已的父王离开万寿宫后便悠悠然“醒来”。
他动作很轻,但还是被身旁的朱厚熜发觉。
朱厚熜低头看向朱翊钧。
“醒了。”
朱翊钧点了点头,而后开始揉眼睛:“皇爷爷,孙儿刚刚好像听到了父王的声音,他是不是来了啊。”
“你父王刚刚走。”朱厚熜说话的时候,摸了摸朱翊钧的头。
朱翊钧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那父王为什么不叫醒我呢,还想让父王带我回去呢。”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怎么,在这儿陪着皇爷爷不好吗?”
朱翊钧连忙摇头:“当然好啦,皇爷爷可是最疼孙儿的。”
朱厚熜听得心花怒放,他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朱翊钧,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这么忤逆,笨蛋的儿子为自已,为大明做的最大的贡献,不就是自已眼前的皇太孙吗?
“皇爷爷,您能跟我讲讲您和父王小时候的事情吗?”朱翊钧好奇地问道。
听到朱翊钧的话后,朱厚熜稍稍一愣神。
“为何想知道。”
“总感觉,父王怕皇爷爷……皇爷爷是不是在父王小的时候,对他很严格啊。”
朱厚熜闻言苦笑一声,他对于朱载坖的幼年时期,丝毫不了解,也从未关注过,思考片刻后,朱厚熜叹了口气:“若是你父王小的时候,如你一般聪慧,想必朕能知道的多一点吧。”
朱厚熜这句话像是在对朱翊钧说的,又像是在对自已说的。
朱载坖从小便木讷,反应慢,而此时的软弱,主要原因实际上是朱厚熜造成的。
“孙儿听不懂……”
“总有一天会懂得。”
刚刚朱厚熜跟朱载坖的对话,他一直听着,到了最后面朱载坖嘱咐朱厚熜对自已的一些事情时,他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在没有涉及到自已的时候,气氛很是压抑,朱厚熜想要表达什么,却不愿说清楚,而朱载坖是听懂了些,却装作听不懂。
这对父子内心的隔阂,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也有可能永远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