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翊钧安静下来后,一直都在想着自已所了解的大明朝情况。
此时的大明朝,还有最后的转折机会,那就是接下来的政策,从高拱推行的隆庆开关,废除海禁,以及封赏蒙古,解除两方敌对状态,到张居正的土地改革,考核法,推行一条鞭法等一系列万历新政,这些若是能够完全推行成功,在万历一朝根深蒂固的话,那么大明朝就会迎来封建王朝发展的顶峰。
朱翊钧心里面也清楚,党争是贯彻整个明朝中后期无法否决的一个事情。
党争就像是长在其身上的恶瘤,如一场无法遏制的风暴,疯狂地席卷着整个王朝,朝堂之上,群臣各为其党,相互攻讦,争论不休,国家大事沦为权力斗争的工具。
官员们不再将精力放在治国理政、安邦富民上,而是陷入无尽的内耗与倾轧。
政策因党争而朝令夕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无人真正关心。
前线战事吃紧,急需资源与决策,却因党争而被搁置延误,致使后期疆土沦陷,山河破碎。
党争让人才被埋没,清正之士遭受排挤打压,奸佞之人却凭借党派势力扶摇直上。
官场乌烟瘴气,贪污腐败横行,国家的根基在这混乱中被一点点吞噬,侵害,最终造成的结果是经济凋零,民生困苦,社会秩序崩溃,百姓们对这个曾经辉煌的大明帝国渐渐失去了希望与信任。
到了朱由检的手中时,整个国家仿佛一艘千疮百孔的巨轮,在党争的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覆灭的深渊,只留下一片衰败与凄凉的景象,让后人叹息不已,引以为戒。
朱翊钧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愤怒,当然此时他的忧虑愤怒,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
他深知党争对于国家的危害,也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换种思路,那就是党争几乎不可避免。
那就要干涉党争的发展,大家一心为国家社稷,为百姓黎民意见不合,可以吵架,可以打架,为了实现自已的政治抱负,报效国家而纠党结派也能容忍,但后续却大多数是为了自已的私欲,为了争权夺利,爬到更高的位置,享受更多的资源,这种人,就该杀。
洪武朝的太祖高皇帝,永乐朝的成祖皇帝时期的大明,根本就不害怕什么所谓的党争,朕即天下,你们吵我可以容忍,你们吵了不干活,一心只为自已着想,不管朝廷百姓,我把你十族都砍了,你们一点折都没有,还要再行刑的时候,磕头谢恩,磕的不够虔诚,就换凌迟……
但后继之君,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威望。
自已这副身体的皇爷爷是大明最后一个能协调好党争的皇帝,他只要发奋图强,严格要求自已,勤勉一些,他是能做到力挽狂澜的,但是,他却又是一个不愿为难自已的人,最后没有收拾好烂摊子。
让这个隐患埋的越来越深,换句话来说,若是没有万历新政,大明再万历年间亡了,那后世大明实亡与万历,就会改成,大明实亡与嘉靖了。
他暗暗发誓,自已要做那力挽狂澜之人,马车渐行渐远,离西苑也越来越近。
但朱翊钧的心中依旧思绪万千。
到了西苑城门的时候,高拱,徐阶等人率领着官员上前迎接,朱载坖只是出去露个脸,便再度登上马车。
这次乘坐朱载坖,裕王世子的马车就这样进入了西苑之中,以往,都是朱载坖步行进入的。
而官员们也在马车进入之后,才被黄锦安排进入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