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内阁的路上,水墨恒仍心有余悸,虽然在冯保的面前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可真吓死宝宝了!
政治,一般人玩不转啊!
比贵圈儿还更容易让人惊掉下巴。
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侥幸没被阎王爷捉住。
水墨恒想着,若是战败了,李成梁会不会调兵跟来真不好说,但他来了十有八九不是收拾残局,而是收尸。
没准儿他调兵跟在杨燮后面,原本就是打算来收尸的,只是没想到鞑子溃不成军,所以顺手牵羊改作收拾残局。反正怎么着,李成梁都感觉自己最后是赚的。
借用张简修的话骂一句:真孙子!
不过,水墨恒想着杨燮倒是帮了一个天大的忙,回天上人间赶紧派人给他送银子去吧!
两万不够!
三万!
我水墨恒不差钱儿!关键是,这份恩德咱得报啊……这世道,差操守,差底线,可我水墨恒不差!
……
来到张居正的值房。
两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打过照面,简单寒暄两句,好像就没有辽东战役这么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都是戏精啊!
天生的好演员!
只是聊着聊着,张居正忽然来了一句:“这次辽东大捷,让你受委屈了!”
水墨恒一愣,这算不算是道歉?
只是,态度似乎还欠些火候。不过,你是大首辅,性子又刚,不会轻易低头,我理解。
所以,水墨恒连忙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去辽东作战,等同于捡军功,多少将士求之不得!知道先生器重学生,将这个大便宜送给我去取,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觉得委屈?先生您看,如今我被封为镇远侯,还得一世袭爵位,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羡慕不来啊!”
张居正感慨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
水墨恒侃侃言道:“先生处处以国家大局为重,学生由衷地感激先生给予这个机会,让学生能够一展雄风,扫除贼寇,为国效力。若无先生之力,哪有学生今天?先生切不可以为这是学生逢迎之辞,实乃发自肺腑之言。”
张居正点点头,稍顿了顿,忽然又轻轻地问:“这果真是你的真心话?有没有怪罪过我?”
水墨恒当即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挚地说道:“学生岂敢怪罪先生?先生为了改革大计不被中断,不惜冒着被天下士人吐口水的巨大压力,一心一意为国操劳,一片丹心,天地可鉴。别说学生没受委屈,即便受了一点点委屈,与先生承受的天大压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稍缓了口气:
“学生知道,先生被天下许多人误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先生独到的眼光和魄力。我大明一朝,无论是朝纲,还是经济,曾经萎靡了多少年?学生总记得,先生刚荣登首辅时,国库空虚近千万两银,京城官员的薪俸都发不出来,不得已,以胡椒苏木折俸,可几年时间过去了,再看看现在呢?”
“无论天下有多少人误会先生,但学生敢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先生开创出万历中兴的大盛世,天下人有目共睹,必将载入史册,永垂不朽!虽然先生总戏说学生为妖孽,也许学生具有先生的眼光,但绝无先生的魄力和决心,更没有先生视死如归的执着精神,这些,学生万万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