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为什么不吃?不饿吗?”
“当然饿,当然想吃,可是不敢。”姜昌平作为代表解释。
一问,原来都担心李成梁耍诈。
水墨恒哭笑不得,望着一堆酒菜,摇头叹息:“可惜!真是可惜!全都凉了。”
“主子,以李成梁的为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水墨恒不以为然,分析道:“你们仔细想过没有?他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们。要害也得先害我,对不对?我不在,他怎会害你们?怎么说他也是堂堂辽东总兵官,不至于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若传了出去,他脸面往哪儿搁?”
“这么说,是我们多心了?”
“你们是过于谨慎,加上对李成梁抱有成见。他心狠是不假,但作为一个军人,有时候心狠是必须的,慈不带兵就是这个道理。无论怎么说,他是一个很要面子、在意声誉的人,所以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放心地吃好了。”
“那还等什么?开吃——”姜昌平立即手一挥。
水墨恒连忙道:“可这不都凉了吗?吃下去会肚子疼的,我找他们给热一热。”
姜昌平笑道:“生吃都没问题,还怕凉吗?我们都是穷苦人,自小就什么都往肚子里头塞,肚子早磨炼出来了,不会疼的,主子请放心。这会儿找他们热菜去,他们肯定要问,还得解释一通,知道我们的小心思,不信任他们,不好,就这么吃吧。”
说完,冲死士们又一摆手:“还等什么?”
“开吃!”
“开吃!”
“饿死我了!”
“再不吃就要晕过去了。”
“……”
都以闪电般的速度抄起筷子,然后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将一堆酒菜全部干光了。
也没觉得“凉”到底影响什么。
吃完,一个个摸着肚子,意犹未尽。
水墨恒问:“张简修来过没?”
“没。”
“这臭小子,居然与他们混在一起,不来这边了?”
“主子,他尽管与我们同生共死过,可毕竟是富家纨绔子弟。跟着咱们,几乎都是吃苦,而在总兵府,他无异于小王爷一个,两种生活一对比,自然不稀罕与我们为伍啦。”
姜昌平话音刚一落,便听见外头一人气嘟嘟地喊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
正是张简修。
一阵风似的地进来,脸上挂着不满,义正词严道:
“没错,我是首辅的儿子,是富家纨绔子弟,可这些我一生下来就有,我能选择吗?”
“你们是不知道,可大哥清楚,我在天上人间,宁可与锦衣卫们住在一起,也不享受大哥给我的特殊待遇。”
“所以,请你们以后摘掉看我的有色眼镜。我郑重再说一遍,我叫张简修:一个愿意吃苦,也能吃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