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中的玻璃碗“哐当”落地,秦缈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指尖泛白,眉头更是狠狠皱起,“怎么回事?”这四个字几乎是咬着从女人的唇缝间溢出来的,适才那些闲适、懒洋洋的情绪也随之消失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秦缈,浑身上下似是被黑暗包裹,只流露出眼中的森冷锐利。
她跟巫灵琳已经谈好了,下礼拜傅子晋的舅舅回国,就可以给她做检查,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月就可以有手术方案出来。只要半年,她就可以恢复舞蹈训练,虽然上不了舞台,但秦缈可以帮她开一个小的舞蹈教室。
重新再跳舞的机会就在眼前,巫灵琳怎么可能放弃?
女人的贝齿下意识地咬住唇瓣,数道思绪纷杂,缠绕在她的脑海间,直到唇齿间充满了铁锈味的血腥,秦缈才松开唇瓣,冷声道:“说!”
保姆颤颤巍巍地答着话,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就今天下午的时候,吃完中饭……那位小姐说想要去公园待一会儿,我就陪她去了,待了一下午!但是后来到了饭点,我要上来做饭……然后那位小姐还是不肯走……然后她就说她等下可以自己回去,我就……我就……”
“你就自己上来了?没有在管她,对不对?!”秦缈几乎一字一顿,后槽牙都快被她咬碎了,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电话里的这个保姆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刚来这里不久。秦缈见她身家背景清白,人瞧上去也老实,这才雇她照顾巫灵琳的日常起居,结果呢?!
才两天不到的功夫,居然就把人搞丢了?
简直离谱!
那人自然是听出了秦缈语气里的火冒三丈,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是那个小姐说,等下会打电话上来的,让我不用担心……秦小姐,这真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啊……”那头的话音到最后越来越弱,一副底气不足的心虚样子。
事实上,在秦缈提雇佣条件的时候就说过,不能让她要照顾的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能让那个女孩有接触电子产品的机会。保姆瞧着秦缈给钱多又好说话,连要求都提得客客气气的,自然满心欢喜地应下,只不过转头就把这点子要求抛到脑后。
当下更是说多漏多,气得秦缈咬着牙“咯吱咯吱”的响。
“她哪里来的手机?!”女人低吼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手机是你给她的!”
“不是不是!我手机就是个小灵通。”
“我就是看那个小姐在房间里时候给人打了一通电话……”
听着那头磕磕绊绊的呜咽声、解释声,秦缈莫名觉得心情烦躁,脑门上就像是冒起了火,快将她的理智烧得干净。
明明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事情?
一定有什么横生变节的事情,让巫灵琳连自己都顾不得了……
秦缈沉默地喘着粗气,脑海里的思绪被渐渐理清。就这样过了半分钟,女人才阖上眼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再次睁眼时,眼中锐利不减,眼底却是一片清明,沉声道:“我十五分钟到。你给我老实呆着,我有话问你。”话音落下,了当地挂了电话。
现在再去纠结一个对错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就是把巫灵琳找到……只有她的存在,才能让沈嘉蓝被绑在道义的十字架上炙烤,在温甯的心上狠狠扎上一刀。
她绝对不能让人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秦缈套了个卫衣就准备出门,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顺带给纪铃周打了个电话,“铃周,巫灵琳不见了,我要过去找,你帮我盯着点沈家。”话音落下,还不等对面说些什么便挂了电话,捎上手机和钥匙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