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临听到我的发问,随手拿起旁边脏衣物挡在胸前遮住伤口,安慰我道:“小伤,不值得一提,你不必担心。”
从右胸贯穿下来到肚子,要再深一些,砍的再重一些,力气大一些,就能把他劈两半,他还说小伤。
他有事瞒着我,胡允汐可能不但认识他,还和他有相处的渊源,极有可能和这一道伤有关。
我把他的换洗衣服放在一旁,伸手去拿他的脏衣服,眼中泛着心疼担忧:“你不用遮挡,待洗漱好,我给你上药!”
沈青临拿脏衣服的手一松,手摸到了我的脸上,凝视着我,像做错事的孩子:“姜回,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不想让你担心,你怀着身孕在家提心吊胆的等我,被宫中那些人欺负,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你在辛苦在担忧,所以就没告诉你。”
我把他的脏衣服扔到一旁,扣住了他的手,用我的脸贴着他的手,穿着衣服情深义重,没他不行的样子:“沈青临,我们说好了,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让彼此知道。”
“我怀孕,我被宫中那些人欺负,我一想到你,一想到我们的孩子,我就觉得那些欺负不算什么。”
“但是,你受伤不告诉我,让我感觉我在你心目中也不那么重要……”
沈青临听得我哽咽,看见我眼泪汪汪,忙忙解释道歉:“姜回,你别哭,是我的不是,下回若有这事,我必然不向你隐瞒。”
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怎么可能不哭?
不哭出来怎么显示心疼他。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沈青临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眼泪,满目的心疼,满脸的自责。
等他把我哄好,洗好,我边给他上药的时候,边不经意的问他是怎么伤的,他倒没隐瞒我,对我说道:“银川三连山,悍匪熟悉各种大山,我们就算找到了当地最好的猎手,也无法进入大山深处。”
“因此,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只能零星的打一些悍匪,随着时间的推移,抓到些悍匪,可以深入其中!”
“没想到,这些亡命之徒,在和我们打斗的时候,还不忘从山那边劫持更多的人。”
“山那边是迎河府,来京城要走一段靠近山的路,迎河府胡家小姐进京探亲被那些匪徒劫持,掳到了山上,恰好我们对山来了全面搜寻,碰见了。”
“我为救那无辜的胡小姐,被悍匪的头领砍伤了,所幸有你给我打的护心甲挡了一下,伤了,没有伤其要害,也救了那位胡小姐!”
我给他上药的手没停,眼睛盯着他的伤口,看都没看他一眼:“那位姓胡的小姐,是凤家的表亲,名为胡允汐是不是?”
沈青临失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我上完药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我怀有身孕,嘴巴比较刁,喜欢上第一楼的点心和菜式。”
“又听闻你要回来,就想让我喜欢吃的点心和菜式你也尝尝,就去了第一楼,想亲邀请第一楼的厨子,碰见了这位胡小姐和凤九负!”
“随后,又在今日我在城门等你碰见了胡小姐,胡小姐告诉我她表哥凤九负最近擅长画美女图,高门大户的家眷,深宫大院的妃嫔们都以被他画像为荣耀。”
“他的书房里也画了我的画像,胡小姐觉得这是荣耀,告诉了我,我觉得这是挑衅,已经警告了她。”
沈青临听后,声音沉沉:“凤九负纵然是第一公子,深得父皇喜爱,也不能随便把女子画像画在家里,胡允汐当真如此说?”
我撩起眼皮看上他的双眼:“”沈青临,你知我从不骗你,却还质疑我说的话,哦,对了,胡小姐还告诉我你受伤了。”
“我起初是不信,我问了你,你却说没有,后来你洗漱,特地让人把屏风遮挡住,我心存怀疑,今日故意在你洗漱的时候去看的。”
“没想到你真的受伤了,所以,胡小姐都知道的事情,胡小姐都挑衅我的事情,你还问我是否当真那么说?”
沈青临声音一慌,上手要来拉我:“姜回,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后退两步,错开他的手,扯着嘴角,笑着问他:“沈青临,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还是不想让我多想,又或者这个天真可爱活泼的胡小姐在你心目中有着不一样的位置?”
沈青临瞳孔微缩,错开了与我的对视,声音微微高起:“姜回,你在怀疑我?”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家人也没一个好东西,所谓亲人,所谓诺言,就跟喝白水一般简单,谁信谁得死。
我眼帘微垂,手摸在肚子上:“沈青临,我的孩子快七个月了,再有两三个月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