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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臆想出的灾祸（第2页）

正德这十六年，他准备用天启和景泰两个顶上，谁让这俩年份短呢。

关键还是这俩都没后代，安排上去，方便后面的嘉靖出场啊。

虽说系统说了，他可以只管排序，亲缘什么的，自有系统安排，但这系统真心不咋靠谱，连到底是个梦还是其他什么的真相都没搞清楚呢，朱珏可不相信它了，还是用上了两个没后代的皇帝放在正德的位置。

这时，他才发现，刚才只顾着跟老朱探讨学术问题了，没注意弘治在儒门的倡导下已经颁布了一堆新政，无不是利于儒生的，最后倒是换了个‘众正盈朝’的美名，但国力已是大幅下跌了，引得看电影的一众皇帝们拼命吐槽。

尤其是正德的嘴炮凶猛，他大概还没看明史，不知道这才是他的亲爹，什么难听说什么，要是嘴炮能变成真炮，他爹八成得死上八遍了。

朱珏提示了一声，看正德终于拿起了《明史》观看，这才顾着回答老朱的疑问。

“老朱啊，百家争鸣什么的，你就别想了，时间不够，要知道，春秋时的记载虽少，但学术争论，怎么也得百年，你大明哪有那个时间啊？就你和老四爷俩的折腾劲，能用黄老之道支撑百年么？更别说你俩之后，我还安排了朱厚照呢，这想法不现实，还是用老祖宗的智慧，继续外儒内法吧。”

春秋的历史太过久远，百家争鸣这时也没有确切记载，只能说差不多有几百年的时间。但华夏的这群老祖宗当真了得，都是民间流行起来的学说，可除了儒学之外，这些学说都能自洽，特别是兵学、农学，极大的促进了当时的生产力，这就相当了不起了。

老朱说明初可以再搞一场，明显不现实，主要是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要知道，历史上的那场，是夏商周储备下来的，又有春秋的士人文化培育了几百年，这才最终爆发的。

“外儒内法？那是啥？你给咱说说。”老朱眼睛一亮，追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以儒教通行天下，然后官府实际是用法家治理呗。汉宣帝你知道吧？他就用这句话来教育儿子的，霸王道杂之，这才是汉朝真正的治国之道啊。”两汉四百年，给后世留下的治国经验可不少，朱珏不知不觉的又代入了说书人角色，给老朱讲起经典来。

“霸王道杂之？”老朱听起了兴致，嘀咕道：“宋濂那老儒名声不小，咋没给咱讲过这个，朱珏，还是你说的有趣好听，你给咱好好说说。”

朱珏也有点意外，汉宣帝的事，应该是被儒家经典记录了的，宋濂不太可能不懂，那就是没讲咯？

那自已倒是可以讲给老朱听，反正孝宗的事，史书上记录的特别清楚，也没有啥自已不知道的，除了他一登基就停了麻六甲船队的事，看着有点不爽外。

说来这货最让人看着不爽的就是这个了，明明全民赚钱的买卖，你却听儒生们的忽悠，直接停了。麻六甲那是多好的地方啊，在那设卡收税，比你自已节俭不是强多了？而且你这自我约束也没进行到底，后面还不是大兴土木，服丹修炼的折腾，倒是在大明朝生生的养了一例外戚出来？

朱珏懒得继续吐槽孝宗，反正这里一屋子皇帝都在骂呢，自已还是好好的给老朱讲外儒内法吧。

“这事始记于《汉书》，汉元帝为太子时，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这段事情，儒家是珍而重之的记录下来，并在后世一直得意洋洋的到处宣扬，朱珏不知道宋濂为啥不给老朱讲，但想来儒家那时还不想培养这位农民皇帝的思辨能力，还幻想着培养一个纯粹的儒学皇帝呢，只是最后失败了。

老朱是个纯农民，也就是为了看奏章，才努力学习，不得不接触了儒家文化，骨子里是不咋相信儒家的那些大道理的。所以，儒家虽然没教他这里面的事，他却无师自通的领悟到了这个道理，不单是他，后面的永乐帝也是这个套路，唯有一个朱允炆着了儒家的道。

老朱那是多聪明的人，尤其是他换序的做法，在后面又给接上了个正德。如此一来，对比就很明显了，被儒家忽悠了的皇帝，四个，朱允炆、仁宗、崇祯，加上现在这个孝宗皇帝，没被忽悠，或者干脆不吃儒家那套的，是老朱本人，永乐帝，然后正德、成化，对比就相当明显了。

就拿海运这事来说，被儒家忽悠的皇帝，上台第一件事都是取消海运，但明明海贸是赚钱的，而且收入很高，哪怕只是收税也很高，但儒家皇帝就像看不见似的，还是下令取缔。虽然禁海是老朱的颁的令，但他当时也没细想，就想着先将百姓安定在土地上，预防倭寇什么的。

要是真有个穿越者去趟洪武年，把这事给他说明白了，他也不会搞什么禁海令啊。

要知道，前元可没禁海，而且在海贸上还大捞特捞呢！

“嘿！”老朱重重哼了一声，冲着成化帝嚷嚷道：“你这蠢材，自已会治国，咋就不能教教你儿子？看这孙子治的什么国？咱看着都来气！”

成化帝其实也有一肚子槽要吐，自已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可哪知道这个儿子这么熊啊？

但面对祖宗的喝骂，他也只能唯唯受着了。谁让他喜欢年龄大的，搞了场不伦之恋，弄得儿子从小就被身边的宦官藏着，跟自已不亲近呢？

这个鬼地方就像老朱家的祠堂，辈分都比他大，他能如何？

只能等儿子驾崩，再当着面骂了，不对，这里的祖宗们都义愤填膺呢，骂也轮不上自已，顶多是让儿子来吸引火力了。

且不说，朱见深同学的心事，朱珏这边讲过了汉宣宗的典故，又说起外儒内法的事，“所谓外儒，就是让百姓依此法，自我修身，这样可以有效降低统治成本，内法，就是国家的制度、法令还是按着法家那套来。就像是老朱你那三大案，不也是按照法令来的么？就是这么回事，就拿这位孝宗的作为，他就是不懂其中道理，被儒家那套东西给忽悠了，以为不设卡，就不是与民争利了，可哪知道，儒家那套诡辩术，唉。”

说着，他叹了口气，有点不知道该咋说了。有心将王莽的事好好说一遍，但这里的皇帝都已经是死人了，啥也改变不了，八成又激起骂声一片，最后还是白骂一场，且先看看情况吧。

说起儒家，其实在两汉已经验证过了，往深了挖掘，儒家只适合个人修身，根本不适合治国，王莽之所以倒行逆施，就是读书读傻了，他真的信了儒家的那套东西，而且切实的施行了一遍，结果就是大汉崩溃，在天灾的配合下，人口直接减半。却完全不知道，这儒家学说的治国内容，全是孔夫子臆想出来的，这才是王莽那场悲剧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