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次是谁发起做东吗?”何瑞珍一脸神秘地转移话题。
“谁?”
“郑桐,他一早就定了位子,连账都付好了。他还打听你来着。”
“郑桐?”宁俐有点茫然,回忆了一下,记起高中时这人从外表到成绩都很不起眼。
“你可能不记得他,不过他可记得你,看,他来了。”
宁俐一回头,不禁一愣,包间里进来一人,正是刚才追尾她车的男人。身边何瑞珍对她低语,“人家现在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混得不错。”
“宁俐,刚才我就看你眼熟,原来真是你。”郑桐已摘去墨镜直接走到她们面前,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
宁俐有些惊讶,眼前的郑桐神奇地变样了,身材挺拔,气质沉稳,完全脱离印象中的瘦小形象。
还没等宁俐答话,旁边几个男同学起哄抱怨他来晚了,要罚他喝酒,郑桐毫不推辞地干了一杯白酒,随后入座,座位与宁俐她们隔了几个,只见他热情又从容地和各位同学寒暄攀谈,场面话说得地道又熟练。接下来大家又喝了一轮酒,话题开始渐渐深入,从事业、婚姻、育儿、到出国移民,席间有人向郑桐打听有关移民的法律问题,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显得很有耐心。
宁俐丝毫插不进同学们的话题,只有坐在一旁和何瑞珍窃窃私语,两人简单交换了近况。宁俐说得很含糊,何瑞珍也没细问。
这时同学们开始个别敬酒,郑桐走过来,先敬了宁俐与何瑞珍一杯,宁俐与何瑞珍以果汁相陪,三人坐下简单聊了几句,他也问起宁俐近况,宁俐不想回答,话锋一转,“你也住锦绣园?”
郑桐愣了一下,“不是,今天是去办事,我委托人住那里。“随后他用上开玩笑的口吻,”对了,真的不用我给你修车?”
“当然不用。”宁俐笑了笑。
“我记得你大学读的英语专业,毕业后当了翻译?”
“早不做了。”宁俐一边回答一边思忖他是从谁口中听来的消息。
“那做些什么?”郑桐追问。
“卖石头。”
“卖石头?”不仅郑桐,何瑞珍也有点惊讶。
“就是些宝石、半宝石什么的,女人喜欢的玩意儿。”宁俐随口敷衍,认定他不会感兴趣。
果然郑桐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气氛有点冷场。何瑞珍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宁俐。
这时有服务员进来在郑桐身边耳语了几句,他站起身,向各位同学解释,说是旁边包间还有其他朋友,今天不巧凑到一起了,他先过去打个照面,一会儿就回来。
“真是大忙人啊。”等郑桐走后,众人感叹着,谈论起他的个人律所,他的年薪,他的种种,评论他是目前全班混得最好的。
宁俐没兴趣听,只感到何瑞珍在旁边不露声色地打量她。
“怎么了?”
“我觉得他对你还有意思。”何瑞珍断言。
“得了,学校里就不熟,这都多少年了,谁还记得谁?”宁俐不以为意。
当年高中时,郑桐曾经往她书包里塞过纸条,宁俐还没看就被何瑞珍发现了,纸条的内容宁俐早就忘了,无外乎是表达一些朦胧好感,这事被何瑞珍取笑了一个学期,而宁俐对这件事的处理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自那之后,郑桐对她都是一幅冷漠面孔,一直到毕业各奔东西。
聚会后半程,同学们开始交换名片,互留电话微信,宁俐摸摸手袋里的店铺名片,想了想还是收回手,最后用手机给每位同学留了电话。余光中她感到何瑞珍一直在观察她。
其实她觉得自己留电话是多此一举,她既没资源,也没人脉,给不了在座各位任何帮助。
之后她寻个空挡去卫生间,经过旁边包间时,正赶上服务员在上菜,包间的门大敞着,里面似乎很大,烟气弥漫,显见一帮男人正在喷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