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秦子荣如释重负,颓丧地坐了下去,嘟囔道:“直觉告诉我,政儿是不成了。”
他抓了抓头发,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凡,近乎哀声地请求道:“李凡小友,辰空的推算势必有它的道理。说实话,老夫看不出你的特别之处,也想不通为何那玄乎的命运偏偏要把你安排到这儿来;但老夫相信,你就是唯一的变数,唯一能逆转未来之人……无论到时会发生什么,我想请你在五年之后保下政儿一命。”
不大的房间再度被寂静填满,李凡消化着秦子荣突如其来的信息,愣愣地出神。
房门挤开一条小缝,正是秦政在偷偷关注。但在秦子荣事先布置好的结界外,他只能听到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聊。
“元沐瞒着老夫,另外做了些动作,想依靠势力之众保护政儿……可在我看来,哪怕一万、十万个平庸之辈,也比不上一个天选之人。老夫不是没想过自己出手,可那时我若死了呢?”
秦子荣的双眼复现精光,期待地望着李凡。
后者退了半步,深吸一口气,还没想好恰当的应答。
事实上,秦子荣骗了李凡,他不出手的原因并不是怕自己遭遇变故。
百载岁月里,秦子荣凭借辰空屡屡逢凶化吉。虽说得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便利,可等他回过头来细细一想,大关节上辰空所示竟毫无偏差,仅仅是细节有些变化而已。换句话说,即使秦子荣没得到断剑,他照样可以取得今天的成就。
现在,辰空又给出了两个板上钉钉的结论,其一已然应验,另一个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修士到了秦子荣这个层次,外在的实力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心”的境界。秦子荣对辰空的推断早已深信不疑,是以没有把握从那银发剑修的剑下救出秦政。
但李凡不同,他是辰空钦点的宿命者之一,更没有像秦子荣一样的精神镣铐。
这两点便够了。
至于李凡所想,能给秦子荣作个人情自然是极好的,可这不情之请横跨整整五年,谁知期间会发生什么?
动摇了很久,李凡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命途多舛的周清如,抿了抿嘴,终是软下心来,鬼使神差般应下了秦子荣的请求。
他轻声诺道:“好。届时李某如果侥幸还没丢掉性命,必来东海守护秦老爱孙周全。”轻飘飘的几个字,好似有万钧之重。
得到李凡的承诺,秦子荣眉心舒展开来,胡须微抖,不屑一顾道:“老夫知你所想。古神宫的乌合之众外强中干,何足挂齿?不必担心,我正打算去敲山震虎,吓吓那姓柯的小子;待他抽身乏术,保你剑修一派五年内无事发生。”
这可帮了李凡与下落不明的古今宗一个大忙,他一边拜谢,一边嘀咕道:“姓柯的小子,那是什么人?”
此事了结,李凡正待询问探知未来的方法,却见秦子荣正色起立,诚恳地说道:“小友稍安,老夫还有一物相赠,亦是奇宝,权当你答应守护政儿的谢礼。”
李凡明白秦子荣的手笔绝对价值不菲,内心不由一阵激动。
只见这位老者的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圈,覆掌前推,从茫茫虚无中凭空拉出一只硕大的葫芦,交给李凡。
双手捧着这只葫芦,李凡低头定睛一看,赞不绝口。先不论其有何奇异能力,单看外观,即可认之珍贵。
葫芦被打磨得紫红发亮,烫金的曲线勾勒出细致的花纹,从中部缢细处徐徐散开,缠绕在上下两端,摄人心魄。一道道诡异的迷你符文横七竖八地分布着,个个都暗含着难以名状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头茎修长挺直,连带葫芦中间系着一根大半褪色的红绳,与整体的格调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一只神奇的葫芦握在手中,李凡没有注入灵力,先爱不释手地摩挲把玩。
秦子荣示意他递过来,扭动葫芦茎,将其取下,倒出淳淳清酒。
李凡端起酒杯小品一口,满意地咂了咂嘴,冲秦子荣竖起大拇指,等着他接下来的讲解。
秦子荣见状,摊手道:“小友既然喜欢,老夫便放心了。滴血认主之后,这只葫芦能与你神识相连,只消以灵力催动,就能随心所欲地倒出各种好酒。”
听这葫芦竟如此鸡肋,李凡大失所望,又不好拂了秦子荣的好意,暗中自嘲道:“为了一只酒葫芦,应下一个苦差事,好不麻烦!”
秦子荣怎能看不出李凡的心声,他笑着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地劝慰道:“小友是不信老夫的眼界么?我既然有心把它赠送给你,当然有其道理。拿着吧,你会少走许多弯路。”
既然秦子荣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凡抱拳拜道:“秦老肯对晚辈推心置腹,李某不胜感激。”
说着,他将葫芦收入储物戒指,追问道:“却不知何时能让晚辈一览那断剑的风采?”
秦子荣撑膝站起,锤了锤腰,自言自语一样念道:“老了,老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修士的气性可能不如年轻之时,但灵力只会愈发深厚,对修炼的理解也会不断加深。李凡也不晓得秦子荣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静静地看着他念念有词地走进侧室,取出一把生锈的断剑。
秦子荣用两指抚过剑背,磅礴绵长的灵力涌现而出,笼罩了整个房间。
当秦子荣用有些干枯的老手握紧剑柄的那一刻,李凡瞳孔紧缩,突如其来的气场让他下意识把双手搭在古铜剑与木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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