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红岩之南的空云岛风平浪静。
这里没有嗜血嗜杀的凶兽大军,更没有只手遮天的大成妖皇。
在岛屿东北方向上空,稳稳地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修士。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不屑一顾地打着哈欠。
空云岛地形陡峭不平,易守难攻。张泗站在最前线的关口,仰望那人,用怨毒的口吻扩音喝道:“柯宫主怕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你口中的叛修。”
他的手心藏着一把碧绿色的匕首,散发着淡淡的危险气息。
此处与红岩岛不同,大多数人都是浪迹东海的亡命之徒。张泗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任由他们去去留留。
只有最初几个同生共死的弟兄,还忠心耿耿地守候在这座王启璋的墓地,抵御着自南而来的妖兽。
“张兄实在不聪明。你这严阵以待的架势,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柯铭笑了笑,别有用心地捻了捻手指,略加强硬地教训道:“太聪明可能会吃亏,但太蠢一定会丢掉性命。”
面对柯铭的挑衅,张泗阴沉着脸,铿锵有力地回道:“若是别人,那也就算了。”
柯铭挑了挑眉,听他继续道:“听说柯宫主到了哪里,哪里便会死人;张某虽说对这些江湖上的小道消息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防。”
埋伏在海中的法修们结好了印式,柯铭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以讹传讹的事,自古都有的,张兄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在下只求一人,说到做到,绝不滥杀无辜。”
这话说完,他眼中寒芒一闪,滔天的杀气悄无声息地散开,竟生生盖住了全岛。
大成初期实力的张泗此刻在柯铭的压迫下也不由渗出冷汗,他定了定心神,强撑着问道:“给我一个名字。”
柯铭柔声道:“是一个叫做季夭的女孩儿,她本是我古神宫的关门弟子。”
张泗闻言,仰天“哈哈”大笑道:“那可奇了。在这空云岛上,混迹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偏偏就是没有一个女人。”
这不像嘲笑,更像惨笑,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
柯铭垂着眸子,等张泗的笑声渐渐消散,不急不慢地讲道:“或许她是女扮男装,或许她真用秘法成了男人……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的人不会骗我,季夭绝对就在这里。”
张泗面色微变,冷冷地道:“你在东海果然不只有戴戏一条走狗。”
“错,恰恰是他。”柯铭用轻蔑的口吻喝道:“戴掌教不是走狗,是柯某的心腹。张泗,我给了你面子,不要自取其辱。”
言语间,无穷无尽的灵力如同一把利剑悬在空云岛上头,随时都会斩下。
柯铭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看着张泗,毫无感情地道:“我已失去了耐心。张将军,你身边站着的那位,不是女人么?”
他话音刚落,张泗猛然转头,却只看到一张空斗篷慢慢掉到地面。
再抬眼一望,柯铭右手虚握,已擒住一人,转身欲走。
只这一刹那,张泗便深深明白,自己与柯铭的差距乃是天壤之别。
他颓丧地靠在墙边,和其他亲眼见识到古神宫主神威的修士一起立定,呆呆地目送柯铭离开。
下一刻,一柄大得惊人的伞瞬间遮住了整片天空,将空云岛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下。
柯铭停下脚步,左手变爪,狠狠向上一举,拿回了失去的光明。
不远处,房仲祥盘坐在一张草席上,挡住了柯铭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