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名字,母亲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希望你能战胜这不公的命运,就叫你赵胜吧。”
说着,陈梅擦着泪水,离开了船舱,缓缓地解开绑着弃船的绳子,目送着弃船随着河流顺流而下。
此刻,她的心也如同这冰冷湍急的河水一般,飘向了远方。
“母亲无能,救不了你。我真想与你一同离去,只因为和你一起出生的弟弟还躺在家里,他也需要母亲的照顾。”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怎样选择,我都会悔恨终身。母亲希望你能乘着这艘弃船,找到真心待你的人,将你抚养长大。”
陈梅眼含热泪,满怀眷恋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弃船,仿佛那艘弃船带走了她的全部。
“你在干什么?”赵正罡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粗暴地扯着陈梅的手臂,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竟然将这不祥之子给放走了。”
“我求求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生死由天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正罡一把甩开陈梅,当即运用灵气于掌心,对着漂流的弃船,打出数颗掌心雷。
幸好弃船漂得够远,没有被击中。
轰隆,轰隆隆。
掌心雷落入水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掀起数十米高的浪花,仿佛要将天空吞噬。
这要是打在弃船之上,后果不堪设想。
见弃船安然无恙地离去,陈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赵正罡不甘心地直跺脚,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陈梅身上,“妇人之仁,你刚刚包庇了一个魔物。”
陈梅悲愤交加,泪如泉涌,她用怨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赵正罡,“你错了,刚刚我是在救我们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不是魔物!”
说罢,陈梅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去。
赵正罡留在原地,望着早已消失在他视线中的弃船,暗自咬牙切齿地呢喃。
“可恶!还是我心太软,没有将你就地斩杀,你最好永远沉没在这龙运河中,他日你若安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
“啊,原来你这小子就是当初在云瑶山下,弃船里的那个弃婴啊。”探索完玉佩上蕴含的故事后,幼老恍然大悟,惊叹道:
“怪不得陈梅舍已救你,原来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得知真相的赵一鸣早已泪流满面,他默默地将带有血渍的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幼老不解道:“为何不将血渍洗干净,不然会影响玉佩的光泽。”
赵一鸣淡淡回道:“不,这上面是我母亲的血,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记住今天。”
说到这时,赵一鸣语气明显加重,变得异常凶狠。
“怎么?难不成你想弑父为你母亲报仇,你这可是有悖天理,你可要三思啊!”
赵一鸣双拳紧握,指甲刺进肉里都浑然不知,他恶狠狠地说道:“幼老你错了,赵正罡不是我的父亲,从前不是,往后也不会是,他只是我的杀母仇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虽然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我又感觉你说的很对,罢了,罢了,那都是你自已的事了,我还是继续睡觉去吧。”幼老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旋即爬进了赵一鸣左耳里。
而赵清风还沉寂在陈梅之死的悲痛中,并未听见赵一鸣与幼老之间的谈话。
赵清风与陈梅叙旧完,解开了绑着木筏的绳索。
木筏如同脱缰的野马,跟随龙运河湍急的水流疾驰而下。
赵一鸣百感交集地目送陈梅逐渐远去,就宛如当年陈梅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平安离去。
地点都是一样,只是送与被送的人,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