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愧是记者,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尴尬,她笑了笑,洁白的牙齿闪着暗光:
“算我没话找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静雅,省报记者,负责“社会焦点”专栏,认识您很高兴,也感谢您让我搭车。”
周静雅又一次伸出洁白的小手。
宋远平一阵头大,他最不喜欢和记者接触,当年,他在东玉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凭借着年轻,有闯劲,他大刀阔斧的改搞改革,硬起手腕抓经济,仅四年时间,东玉县整体经济实现了飞跃,整个县城旧貌换新颜,马路拓宽了,街道干净了,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县城还搞起了亮化工程,每当到了晚上,整座县城美轮美奂,犹如一颗巨大璀璨的明珠。那几年,外县,外市,甚至是外省的县市都来学习改革经验,各种名誉纷至沓来,各路记者也蜂拥而来。
媒体宣传是正能量,对宋远平来说也是件好事情。但各行各业都隐匿有个别心术不正之人,有些小报记者为了蹭热度,也来东玉县寻找有价值的新闻线索,甚至有些居心不良的小报记者趁机敲诈勒索,拿不到好处就歪曲事实,污蔑宋远平借大搞建设之机收受贿赂,还污蔑他与有夫之妇搞男女关系,反正往他身上泼各种脏水,毁坏他的名誉。
作为一名县委书记,他不光自己一尘不染,还下大力气整肃干部风气,经他的手处理了一大批干部,由此得罪了太多的同僚和下属,告黑状,检举信一波又一波涌向市委、省委。一边是小报记者的胡编乱造,一边是雪花般的检举、告状信,省委领为了维稳,不得不把他调离的东玉县,这一走,从势头正劲,一下子被雪藏了八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那以后,宋远平深刻体会到,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把握不好,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比如对这些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宋远平直到现在都敬而远之。
但人家周静雅不是县里市里的小记者,人家是省报记者,她宋远平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只好敷衍的又伸手和她握了握。
“您这次中仓之行都有什么公干,能多少透露一点吗?”
周静雅并不在意宋远平脸上的冷淡表情,又问道。
宋远平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这中仓县的问题太多了,我想亲自过来了解一下。”
周静雅明显很兴奋:
“您这是微服私访啊?太好了宋市长,我刚好也是来中仓县采访,您去哪个乡镇了解情况?”
“塬上乡。”
“哎呀我的天,我也是去塬上乡,您去哪个村?”
宋远平岔开话题:
“你只顾着采访,也不担心你那辆车停在荒天野地里不安全?”
“担心呀,咋能不担心?等到了县城,有人替我拖车修车。”
“也是啊,你是省城里的大记者,中仓现官方还不得敲锣打鼓的把你迎接到城里,修车还不是小事一桩!”
周静雅忽闪着大眼睛,显得有些委屈:
“您这话说的,我可没您说的那么高调,也从没有利用我的身份占过公家一点便宜,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是中仓县城的,他在县城开了个汽车修理厂,让他给我修车,不违反法律吧?”
宋远平闹了个大红脸,只好道歉:
“不好意思了周同志,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对不起了。”
周静雅大度的笑笑:
“算了,反正我被人误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早习惯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了县城,唐玉国请示:
“领导,咱是去县政府呢,还是找个宾馆落脚?”
“先不要惊动当地政府,找个宾馆吧,随便弄点吃的,吃过饭咱们连夜去八里庙村落实情况。”
周静雅连忙说:
“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的行程你自己安排,咱们各干各的活,互不打扰。”
周静雅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