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你去死。”
花月教寝宫中,曲成溪看着沈钦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空气沉默了下来,曲成溪的身体下意识地一点点紧绷,他知道沈钦那温润如玉的容颜下是一颗冰冷嗜血的心,这么多年他见多了沈钦上一秒还在云淡风轻的和人笑,下一秒就抬手砍掉人家手脚的事情。
虽然这些年沈钦没有直接对他下过狠手,但那是因为忌惮他,想利用他,如今自己身体虚弱不说,还彻底和沈钦撕破了脸,如此忤逆,只怕迎接他的是暴风骤雨。
可不过半秒,曲成溪又释然了,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怕的。
既然来了这,那就是生死都看开了,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沈钦缓缓抬起了手。
曲成溪毫不畏惧的仰起头,却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热,沈钦轻轻抚了上来:“你这幅样子,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他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像是在苦笑,深处却有一丝悲切的哀怨。
曲成溪甩开他的手:“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深情,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早就知道。沈钦,你之所以放不下我只是因为得不到我,不甘心而已,别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沈钦摇了摇头:“以前确实是的,但是现在……罢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哪有什么以后。
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只剩四年半的寿命。
曲成溪只想把沈钦的头拧掉,可惜他肚子疼得厉害,身体虚弱至极,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想休息,可沈钦就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根本没根本要走的意思。
“对了阿漾。”沈钦忽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香囊,献宝似的送到曲成溪枕边,“你还记得吗,这个香囊是有一年我生辰时你送我的,说用了好几个月才配齐里面的安神香料,香味可以延续百年。你现在身子虚弱,我放在你枕边,你闻着这个,晚上或许可以睡得更安心些。”
他那真诚的样子看得曲成溪直恶心,曲成溪劈手夺过那香囊,掌心毫不留情的升起一团火,刷拉一声把香囊烧成了灰。
曲成溪:“浪费那么多珍贵草药给你做什么劳什子香囊,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就应该都做成春-药,够我自己享受好几年的。”
他在沈钦煞白的脸色下把手中的灰尘抖落到了地上:“劳驾!我记性不好,记不太清我还送过你什么,你不妨一次性都拿出来,我一并烧了,剩得废火。”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沈钦掐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抵在了身后的床板上:“你不要太过分!”
“咳咳……”曲成溪呛咳着笑起来,“怎么,装不下去了?”
沈钦像是从梦中惊醒,眼底翻滚的黑色几乎在瞬间消散了下去。
他松开曲成溪,轻轻抚摸着他纤细的脖颈,脸上露出毫不作伪的内疚:“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脑子有病。
曲成溪对他的反复无常简直烦透了,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精神分裂似的累不累啊!
曲成溪正想再出言刺激他几句,却忽的,听到脑海中一声熟悉的:“阿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