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守阁人、老皇帝、张恒、卢钦,三清山、木子凉、智远和尚。这些人或与他关系暧昧,或有利益牵扯。远不到不顾一切要他活命的地步。
自己势单力薄,太被动。
他唯一信得过的人,仅江不庭一人尔!
仅仅作为朋友的信任。
就如同他与沈隗。
江不庭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只待赌局一败涂地时,坦然赴死而已。即便死无葬身之地。
所谓孤注一掷,便是这般。
江不庭看过纸张内容即焚毁,仍然做出她的承诺,道:“此事交给我,放心。”
时间紧迫,这句话落下她就要御风远去。
“老江。”
杨培风忽然喊她,并伸手递过那副血红傩面。
“我身上有意思的东西不少,但大多来历复杂,唯有这傩面是我在望月涯偶然拾得。不知有何用处,你认识的高人多。”
听到这里,江不庭就更不耐烦了,望月涯她知道,立即柳眉倒竖,恶狠狠道:“什么死人用过的东西,不要!”
杨培风一动不动,惆怅道:“只是想到以后,或许有个貌美姑娘会因它睹物思人。那么纵吾身死道消,也就了无遗憾了。”
江不庭呆立半晌,眉宇间流露出的也说不清是笑意,又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在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同样的话,我也送你。”
她接过傩面,同时解下腰间长剑,“事后我又去过沧渊,将‘韬光’残片拾回重铸得此剑,取名‘寒露’。”
“不要怕。我想说的是,即便再艰险的路,至少你不会孤身一人。”
语罢,江不庭再不停留,转身化作一缕剑光,很快消失在灿灿朝阳中。
然后过了很久,杨培风疯狂跳动的心脏才渐渐平复。他刚舒了一口气,却又猛然意识到,以对方的修为一定听得很清楚时,便再次坐立难安、无所适从……
他终于收回视线,嘴里嘀咕,“这酒后劲儿真大!”
喝得他脸颊发烫。
杨培风爽快的出了身热汗,倒在房内昏睡六七个时辰,夜深时方才醒来。
他身体上的不适一扫而空。
倒似只得了些许心病罢了,心药一到,立即变得生龙活虎。
“哎……也不晓得大姐、小妹他们如何了。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老陆,你可真别叫我瞧不起你!”
杨培风喃喃自语了一番后,结账走人。
店家认出他是被梁国通缉的人,没有报官告发。杨培风也知自己一进门就被识破,但并不因此提心吊胆。只因梁国萧家,远比大虞皇室更加不得民心。
告发他杨培风,上头来人了,能否捉拿住自己先不说,事后店家的日子未必就会好过。
有功之人反被惩治,很没道理对不对?
但这世事本就不讲道理。
律法是一回事,执行律法的人,则是另一回事。
窝藏与揭发,就只是某些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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