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秘书先生,靠经商赚得的那笔不菲家资也是可以拿的出手的资产。但,不幸的是,刚上位不久的他恰逢一段特殊时期,美国那边开始周期性的割日本这边的韭菜,这一刀下来把他杀个半死不活。若非那时是反对党的首相利益阵营同样损失惨重,他恐怕要被毫不留情的扔下车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机会,相川凛人这才入了秘书先生的眼,这些年来,尽力气把他提拔到了教育部做了不少年同样任人差遣的小官。还没等属于自己的政治小团体组建好,又一波清洗来临,相川凛人没有秘书先生那样的手腕,大浪淘沙,结果一下子就把他淘了下去,最后只能勉强在一个小学里当校长过活。
这是相川校长在纸面上流传出来的经历,他的前途似乎也只能在校长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了。但是,从赤司征十郎口中灰原哀却听到了相川凛人来到帝丹小学之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比如,相川校长确实没有怎么履行过校长的职责,都是他的副校长本间先生在处理学校的一切事务,把本来相川想推进的文化基础教育课程成了理科基础补全,诸多改革措施都是由他牵的头;又比如,那位本间先生其实和乌丸集团有着要那样的隐晦关系,半年前更是搭上了校长曾经在教育局原来的那条路子。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消息,相川校长在两年前就已经频繁的进出诚本家的医院了,两个月前更是一直呆在特殊病房里没出来过。如今,他依然能够安稳地坐在校长这个位置上,不过是本间先生需要维持一下那些政治上所谓的平衡局面罢了。
剩下的就不需要赤司征十郎说破了,灰原哀已经大致搞明白了这背后的故事了。
“这么看来,帝丹小学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吧,更不用说以前教过工藤新一的那些老师有一部分人还在职。”灰原哀提出了质疑,“你到底想干什么?把他、或者说是把我们两个当做诱饵吗?”
“不能这么说吧,其实让你们继续在帝丹小学读书我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只是我认识的一位长辈给了我其他意见。”赤司征十郎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说道。他话中所说的长辈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帝光中学的校长,白井苍士,这位在做校长上还是有所建树的,“在你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似乎是一个可以解决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漏洞的好机会。”
“所以,你想怎么做?”灰原哀其实对这个说法还是有些质疑的,那这种被敌军包围的情况下,这位少年能有什么好的法子?说不定这只是为他的疏忽而乱扯的一个借口罢了。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呵,我说过了吧,是‘在你出现之前’。”
“……”灰原哀此时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话就像不轻不重的一拳打在了她的心头上,让她不自觉握紧了自己的衣角。
她并没有从赤司征十郎身上感觉到那种恶意。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任由心中的愧疚发散涌出。
“本来这位相川校长是一位很好的挡箭牌,如果控制好他就可以牵引住那些在暗中盯着的人的目光。然后,在某些时候给予一些误导,让他们无暇关注一个小学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赤司征十郎说道。
本来就是如此,在行政岗的教师群体中,又会有哪个人会注意到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呢?
他无奈地摊开手,说道:“但是由于两个月前,组织中一个医药方面的专家逃叛,根据线索追踪到了东京这一带,组织少不得要把曾经的这些重点区域再翻一遍。这就让被漫长的蚕食过程磨得有些没耐心的副校长本间先生,看到了一个可以直接踹掉相川校长的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赤司征十郎的这些话,彻底让灰原哀僵在原地。她本身就一直在担心自己会牵连到身边的人,如今又发现这一系列事态的发展大概是因为自己逃叛引起的蝴蝶效应,更是稍有不慎就会害了这些给予她温暖的人,她心里又怎么好受得了呢?
“或许近些时间来乌丸本部的混乱会吸引他们绝大多数的目光。然而,对于某些一门心思要往上爬的人来说,这种时刻,反而是他们可以献上功绩一步登天的最佳场面。”赤司征十郎一直注意着灰原哀脸上的表情,说道,“就比如,这份来自沐川流的调查报告,以及今天突然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死亡的某个黑衣组织的成员。”
“你不会觉得他们真的查不到你的生活痕迹吧,纸面上的信息再完美,也无法欺骗人们自己的记忆。”
赤司征十郎那天和她说过的话,一直在灰原哀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推开美术教室的门,深吸了一口气,往平日里学生们放置自己杂物的那一排小柜子走去。还没等她从里面拿出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了声响。
“灰原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似乎是某个老师关心同学的话语,但灰原哀却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学校的副校长本间先生。
果然,本间早就已经关注到了自己啊。
灰原哀心中最后提起来的那口气,也被她缓缓的吐出了,到了这一刻,她似乎也没必要在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挣扎了。在这间本就不大的教室中,弥漫着的浓浓恶意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
在这种平时本该会令她感到窒息的氛围当中,她现在反而能清空大脑自由呼吸一会儿。如果不是仍在颤抖着的双手实在不允许,她甚至还想把那些资料直接丢掉,直接了事。
“灰原同学,你的姐姐宫野同学在等着你呢。”本间先生注意到了女孩的恐惧,满意地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微笑,不急不慢地把她装的外壳一层一层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