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温曦始终紧紧咬着唇,不想在谢晏礼和沈晚怡面前透露出脆弱的样子,可自从失明后,谢晏礼的听力就变得很好。
“阿曦,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曦强忍着说了句“没事”,可剧烈的痛楚让她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止痛药。
谢晏礼慌张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晚怡的声音:
“晏礼,我胃疼,你帮我去倒杯热水,好不好?”
看似在询问,却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习惯性的命令。
谢晏礼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温曦说:“阿曦,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一会儿,我马上来陪你。”
随后连忙转身朝着水壶的方向走去,甚至急地用上了被他闲置已久的盲杖。
看到这样的谢晏礼,温曦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其他原因,手突然一抖,手上的药轻声摔落在地。
可就在她咬着牙准备捡起来时,却看见谢晏礼不经意地一脚踩了上去。
再抬脚,药已经被踩压得粉碎,足可以见谢晏礼行走的匆忙。
温曦的心和这枚药片一样,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那天过后,温曦刻意地疏远谢晏礼,尽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这天下午,她拿着一份器官捐赠协议书发呆,正好谢晏礼推门走了进来。
还好他看不见,不然自己还得慌张地藏起来。
想到这,温曦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的苦笑。
“阿曦,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太开心,要不要让沈医生也给你做一下心理疏导?”
“如果有一天要是能看见了,你最想做什么?”
谢晏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本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他苦笑了一下: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愿意捐眼角膜的人,我已经不敢抱希望了。”
看出谢晏礼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温曦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晏礼突然变得失落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沈晚怡就给温曦发来了一段视频。
“晚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看见了,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亲手画一幅画,我真的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完成。。。。。。”
谢晏礼趴在沈晚怡的腿上,像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温曦把那段视频反反复复播放了几十遍,最后才关掉手机,在捐献协议书上签上了字。
她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拨打了一个号码:
“上次说的那块墓地,帮我定下来吧。”
“听说就在梅里雪山下不远的位置,那应该能经常看到日照金山吧?”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谢晏礼的声音:
“阿曦,你在说什么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