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了,阮静先才能按住她的头。
“红红,这不是挣钱的事情。古家坊市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再者说,只要在观海城有个立足之地,对咱们百利无一害。”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那刘老弟,可真是不简单。
阮黑面色凝重,沉声一句:“爹,上船容易,下船可就难了。”
阮静先一笑,“数十万里桑山,不说千年,就说这近三百年来,多少山门立山之初气势恢宏,结果没多久便灰飞烟灭?就说凡人,想活着,只消一亩三分地。但想活得好,总得付出些什么。”
云船之上,李镜心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处,小风拂面,两缕头发被吹得向后飘去。
她手中握着一样东西,是个吊坠,柱状,六棱,上窄下宽,约莫一寸长。
还是太晚了,家主失踪之后我就该开始的。即便家主日后能平安返回,小姐也还是需要自己的势力。
独木难支,能让一些人忌惮了,才能有说话的底气。
挣钱不重要,收拢人心才最重要,丹符器阵,凑齐这四样才是开始。
…………
元洲一开始便是昆仑墟附庸,被玉京门独占。玉京门外门弟子、杂役弟子,皆在元洲修行。
但也时常有内门乃至亲传弟子到此,无他,猎灵兽,寻仙草,接灵泉水而已。
今日便有一艘白玉雕琢而成的飞舟落在元洲极北,其上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制式白衣竟是被他穿出一股子书生气来。
反观下方一人,同是白衣,在他身上总感觉没那么白。
陆玄收起飞舟,疑惑道:“陈师兄怎么这么高兴?”
早在船上便见陈暖暖大口喝着酒,时不时还放声狂笑。
陈暖暖一把搂住陆玄,大笑道:“今个儿高兴,走,带你猎上一头心仪灵兽。元洲放养的灵兽都是上品,天底下存在的,这里起码有个六成。”
陆玄一脸疑惑,“师兄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我也沾沾喜气呗?”
这家伙笑个没完没了的,看得出是打心眼里开心。上次被教训一顿之后,他特意了解过这个最不像玉京门修士的门主亲传。一打听,还真不像玉京门修士。
整座昆仑墟,洞府有灶台的只他一人。
原本是想过去蹭饭吃的,但听说他洞府前的菜园子都是自己种自己施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暖暖笑了笑,陆玄只觉得周遭被一股子元炁氤氲包裹,随后便听陈暖暖说道:“陆师弟知道我为何这么喜欢与你打交道吗?”
陆玄摇了摇头。
陈暖暖伸手搂住陆玄肩膀,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白衣,笑道:“你是中土来的,有人味儿。高兴嘛!也简单,有个小家伙终于肯听劝,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之是解除了身上枷锁。你说,尝到了自由滋味儿,还会被束缚吗?或许肉体会被束缚,但灵魂定然不会!”
陆玄神色古怪,这突如其来的袒露心声,倒是给他弄得措手不及。但枷锁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谁啊?而且在别人嘴里,他的家乡是流放之地,但陈暖暖却一口一个中土。
正想着呢,陈暖暖冷不丁一句:“陆师弟,稚元丫头在中土的事情,我查了。师弟的结拜兄弟,自然是我的兄弟,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是对的,但我还是想知道个前因后果。”
陆玄心头一惊,刚想解释,陈暖暖便笑着说道:“若不想说,可以不说。”
陆玄深吸一口气,旋即一笑,道:“说来简单,我那三弟岁数小,与其同行之人被人悬赏,李稚元为救养父,与挚友截杀我三弟不成,被我三弟反杀挚友。但她也打断了我三弟河车路,我觉得此事,算是扯平了吧?”
说清楚也好,免得日后与那李稚元纠缠不清。
可是陈暖暖却收回胳膊,喝了一口酒后,呢喃道:“扯不平。”
陆玄脚下一顿,双眼微微眯起。
看了是要试试我这双所谓明眸,与李稚元孰重孰轻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暖暖又是一句:“事有先后,错起在稚元,你那结拜三弟无错。”
话锋一转,陈暖暖竟是传音一句:“陆师弟,我有一道炼魂之术,除却能让魂魄壮实,也能防止被人搜魂。当然了,这个防止的法子,便是若被人搜魂,立时自爆魂魄。愿不愿意学,在你。”
陆玄面色凝重,沉声道:“陈师兄觉得我需要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