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南安侯府外,采枝一行人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见祝云时裹着斗篷从车上下来,忙将人迎进府。
祝云时擦洗好换了身衣裳,采枝在她沐浴时详细为她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只是在被苏毓烟抓走的时候,还有在江流中的时候留下了些许淤青和少许擦伤,这才放下心来。
采枝正为她绞着头发,突然听到外头的行礼声:“太子殿下。”
透过薄薄的一层窓纸,她看到谢星照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他这次着的是云水蓝,比起方才的玄色绣金衣袍,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亦更显出少年的张扬和意气。
但他模糊的身影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焦灼。
祝云时心头一颤。
果然下一刻,就有婢女敲着门禀报:“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祝云时看了眼天色,料想徐奉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对外头道:“且等一等。”
采枝为她挽好发时,院里又是一阵骚动。
只见徐奉御被人领进了院。
祝云时缓缓起身,打开了门。
门一开,谢星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门前的小阶,紧张地看着她。
“可有什么不适?”
说罢又吩咐徐奉御:“徐奉御,快为太子妃把脉。”
徐奉御“诶”了一声,给拿药箱的随从使了个手势。
但走到门前,却见祝云时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前。
他看了看祝云时,又看了看一旁的太子殿下,诡异地察觉出气氛莫名的紧张。
但都走到门槛前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娘娘,请您进房坐下,由微臣为您把脉诊治。”
一直沉默的祝云时却在此时开了口:“不必了。”
谢星照眉头一皱,从今日午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心头莫名地恐慌。
从开始到方才,他想了无数个缘由,兴许她只是昨夜被他折腾得狠了怄着气,又或是她落了水受了惊吓,又或是他不顾生死地去救她惹怒了她。
可现在,他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几乎无法再找这些缘由说服。
明明今早他起身时,她还眷恋不舍地拉着他,自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后,她更加粘着他。
他几乎要忘记以前过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