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打官腔的人!凭什么让老子听你的!”
夏侯玄此刻见那老兵一再无端发难,心中微微有些恼怒,但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本来今日审定功勋,乃是众将官情绪激扬的一天,自己不想随意责罚下属,但自己是头天上任,且身旁还有长史、司马、功曹、主簿等一众下属在看着,如果自己不稍露威仪,只怕日后这兵权掌不安稳,因此他思虑小会后,才不卑不亢、不失威严的对那老兵说道:
“你身为禁军,难道不明白服从军令,是士卒的原则吗?咆哮长官,按照军规本该杖责四十,但本护军念你初犯,今日责十军棍便罢了,来人!”
夏侯玄身旁麾下长史牵嘉、司马牵弘二人见那老兵辱骂长官夏侯玄,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闻令,立即便暴喝一声,一左一右便抓起了那老兵的胳膊,打算托他去校场杖责行刑。
【注二:领军、护军之下,属官有长史、司马、主簿、功曹、五官等属官。】
怎料那老兵并没有顺着夏侯玄给他的台阶往下走,反而死缠烂打了起来,那老兵用力一挣,牵嘉、牵弘二人竟同时脱了手,那老兵继续咆哮道:
“我不服!”
牵嘉、牵弘兄弟二人乃是名将牵招之子,将门遗风,兄弟二人本就武艺娴熟,先前在夏侯玄羽林营麾下时,便和于桓、和逌一同被军中称为“于和二牵,羽林四杰”,可方才这老兵轻轻松松就挣脱了二人的擒拿,这让二牵与夏侯玄都不禁心中一惊。
“那,你要怎样才肯认错伏法?”
夏侯玄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老兵,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他心想,这老兵年纪已然不小,武艺更是惊人,看他本事,便是掌管一营,都未尝不可,何以时至今日,只着一身伍长服色?
“只要你能打得赢我,证明你不是个孬种草包,我便服了你是我长官,到时候任凭处置,我王成绝不皱一下眉头!”
那名叫王成的老兵说着,便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一柄加重环首刀。牵嘉、牵弘二人见状,顿时警觉了起来,二人的手刹那间也按在了刀柄之上。
这时,所有禁军军官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到了此处。当然,其中许多人,尤其是蒋济之前的诸多亲信,都是打算等着看这位新任长官的笑话的。
而蒋济此刻立于高台之上,也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冷眼瞧着而已。至于曹羲、曹训、于桓、和逌等人,阵列相距较远,也没有察觉此刻究竟发生了何事。
虽然夏侯玄先前也曾在辽东立过军功,但他因顶撞了司马懿,花名册上的功勋一并都被抹除了,是以禁军中,除了曾与夏侯玄一同征讨过鲜卑的骁骑营之外,其余大营都并不知晓夏侯玄的能耐。
毕竟,有谁会相信一个贵介子弟,能够胜得过一个身经百战的悍卒呢?
“将军,您不必和这般莽汉一般见识,打他一顿军棍,让他长长见识就好!”身旁的牵嘉唯恐主将出意外,急忙劝阻了起来。
“无妨,我观此人,并非等闲!”
夏侯玄摸了摸腰间的“素质”宝刀,自黄初二年,父亲夏侯尚将它交给了自己之后,这二十余年的时光,他并没有让它蒙上灰尘:
“我倒要看看,此人能耐究竟如何!”
夏侯玄说着,便脚尖轻点,如一只白色猛禽一般飞向那名老悍卒。
那老兵见夏侯玄答应与自己单挑,先是一愣,旋即举刀大吼一声,朝着夏侯玄迎面扑去。
寒刃与钢刀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铮鸣,伴随着两人身上铁甲甲叶仓啷啷的响声,身旁一众军士顿时都亢奋了起来。
本来夏侯玄的“素质”乃是宝刀,只需手腕稍微贯以四分内劲,王成手中钢刀非要断折不可,但夏侯玄不急于求胜,只不过使了两成内力,故两刀磕装之下,王成的钢刀虽然出现了豁口,但是却并没有被削断。
夏侯玄脚下一边踏着“云行雨步”,手中一边施展着“曹夏剑法”,攻势愈来愈猛烈了,而那王成明显没有学过什么上乘武学,但是他凭借着傲人的神力与多年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依旧发挥出了不俗的战斗力。
此刻,宣武场中那些原本小看夏侯玄、满脸挂着挑衅鄙夷笑容的军士们,此刻笑容渐渐凝固,不知不觉变得严肃而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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