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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冤枉啊（第1页）

国字脸百户原本还想补刀的手顿了顿，扭头看向陈泽，眼带询问之意。

陈泽听着头顶郭师道和张光友打来打去的动静，又看了眼偷袭不成反被“制裁”的马氏和郭启，抽了抽嘴角。

你管这叫没有反意？

他可没兴趣和郭表辩论，只对那国字脸吩咐道：“先控制起来再说！”

说完，又追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国字脸答道：“回府君，旗下毛大成，今早刚领假千户！”

陈泽又问：“可是季谦提你上来的？”

毛大成答道：“不是，旗下乃杨指挥使杨将军提拔！”

陈泽这才想起来，昨夜里他这个“陈将军”就卸任“升职”了，现在御临卫这支军队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应当是杨云山。

论理，杨云山应该是张光友的人，但张光友目前和自己并未有利益冲突，所以杨云山看起来对自己还算尊敬。不过，就算如此，也得想办法把军权搞到手——事实搞到手，不是名义上的那种。

看着毛大成，陈泽心中想七想八，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挥挥手道：“先将这些人都捆起来再说！”

毛大成得令，当即就扯开郭表等人的衣裳，撕了些布条，将郭氏几人皆反剪双手缚起，又使真气挨个点了几个大穴，原还勉强能挺直身子的郭表顿时软倒，腰都直不起来，脸色苍白。

被拎过来的郭启也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气若游丝。马氏更是痛昏过去，不省人事。但毛大成也没放过他们两个，仍是挨个点了大穴。据陈泽猜测，这大约是封住这些人真气的手段，以防他们反抗逃跑。

又过了一会儿，郭师道和张光友二人也分出了胜负。

郭师道眼见不敌张光友，终长啸一声，愤恨地看了眼张光友，使真气卷起一阵狂风大雪，吹得昏天暗地，寒风像冰刀一样刮在脸上，割得生疼，众人无不睫毛、鼻下凝出来不少碎霜和冰碴，陈泽更让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容易待风雪小了，陈泽才看到张光友脸色不太好看地立于油布棚前，而郭师道则早就不见了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陈泽总觉得对方掩在袖中的胳膊似乎有些发抖——也或许是风吹的。

“季谦！”

虽说大家各怀心思，但现阶段好歹还都是盟友。陈泽便连忙上前几步，作势要去扶张光友，口中还关怀道：“季谦，你可受伤？”

“无妨，真气用尽，有些力竭，缓一刻钟即可。”

陈泽本打着装样子关怀“盟友”的心思，没想到张光友听声音听不出异常，可才一挨着他，对方顿时整个身子都歪了过来！

陈泽废了好大力气才撑住张光友，维持了其颜面，只心中是既震惊又茫然。

想不到郭师道那个老匹夫真能藏！居然有外照之境，还总是一副百般退让的模样，倒让自己看走了眼，也让张光友这腹黑的死狐狸吃了好大一记亏！

眼见张光友这故作轻松、实则脆弱的模样，陈泽在脑中转了两圈儿到底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不过只纠结一瞬，就还是选择了暂且稳住。

先不说这死狐狸是不是装的，万一是装的，他一头撞上去，那不就是自寻死路了！若不是装的，小小的上谷郡，一个郭师道就能把张光友给打成这样，要是张光友让自己阴死了，谁还能在前头扛着？总不能自己上去和郭师道打吧？就算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人家一个外照啊！

陈泽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主动提起话头道：“季谦，这郭氏诸人我已使人捆住了，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等张光友开口，那一地东倒西歪的郭氏族人就骚乱了起来，郭表更是糊了满脸鼻涕眼泪冻成的冰渣，高呼道：“丞相！府君！我等冤枉！我等实没有反意啊！”

说着说着，一股尿骚味儿袭来，原是给吓得遗溺了！

见郭表怂成这样，陈泽颇觉好笑，责问道：“还没有反意呢？没有反意你们都敢殴打朝廷命官了，这要是有反意，是不是雍京城你们都得去打下来，自己坐到龙椅上试试软硬啊？”

郭表此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慌慌张张地伏至地上，连连叩首：“岂敢！岂敢！罪民实不知今日种种因何而起啊！”

话说间，又一妇人一头撞向昏迷又痛醒过来的马氏，口中叫道：“都是她！都是他们两个！马氏贼妇执掌中馈，银钱、粮帛尽数贪了去！我们都没捞着几顿饱的！这么些年，钱粮竟剩不到万数！忒是黑心！”

马氏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缓过气儿来的郭启却争辩道：“大嫂说什么疯话！公中浮财具是家里各房支走的，与我妻何干！”

那妇人又骂道：“你们两个黑了心肝肠肚的！若是清白，有本事拿出账册来对一对！”

郭启又辩：“账册年年都给老太爷过目，岂是你能置喙的？”

“我呸！老太爷过目！他老人家老糊涂，就是向着你们俩！那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他能过目出个什么来！”

郭启闻言涨红了脸，也恼了，道：“你若有不满，自去老太爷跟前状告，在这里叫唤什么？不够外人看笑话的？”

“看笑话？看什么笑话！咱们郭家还不够笑话的吗？就因着你们贪财帛钱粮，害得我们阖家上下跟着您们夫妇背了罪！你还有脸狡辩！你眼里何曾有过我和你大哥！”

那妇人说完，犹不解气，亦膝行几步，挤出人群，她不敢看张光友，只对陈泽叩首道：“好教府君知晓，我们夫妇二人是再老实不过的！上敬公婆父母，下拂姊妹兄弟，只是郭氏一族实不是我夫妇二人说了算的，便是有罪，也是从犯，还请府君宽大处置！就连老太爷……郭师道他那外照之境的本事修为，我们都一概不知情，实瞒得我们可苦！”

郭表被发妻的言语动作吓了一跳，本就苍白的脸气得更白了几分：“衔芳！你怎可如此对父亲不敬……自古哪有以子告父的？你！你！放肆！荒谬！荒谬！”

话虽如此，郭表却也只是口不择言地训斥妇人，并未反驳其话中内容，倒让张光友嘲讽地来回扫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