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已经给您泡软了,您直接把头上这里咬开,再蘸取牙粉就是!”
怡兰说道。
但陈泽还是听不大明白,眼见小瓷碗中泡着好几根木枝,便无奈吩咐道:“你咬一个我看看,我实不晓得这怎么用的!”
怡兰只得从命,从小瓷碗中取了一根短柳枝,用牙齿轻轻把泡软的那头咬开,柳枝顶端顿时炸开成穗子的样子,宛若一个小刷子。
咬开了柳枝,怡兰又比划着,说道:“家主您看,便是用这里蘸牙粉,再用!”
陈泽见状,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古人用柳枝刷牙,也是将柳枝弄成“小刷子”去刷牙的!
刷完牙,又把竹香递给他用来二次漱口的温茶咕咚咽下去,陈泽就顶着两个侍女震惊的目光,推门而出。
等陈泽带着计都和韩三赶到郭府时,整个府邸正被明显是自家御临卫装扮的士卒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张光友,则正在一个临时支起来的油布棚子底下端坐,裹着簇新的紫狐皮裘,吃着茶。
“张都监,你这是个什么章程?”
陈泽这边匆匆赶到,张光友那边却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旁的一张太师椅,道:“府君莫急,先坐!”
待陈泽坐下,张光友方问:“府君睡得可好啊?”
陈泽闻言,想起来早上把人家皮裘都给卷走,有些尴尬地答道:“尚,尚可……”
“府君且醒醒神。”
张光友说着,亲为陈泽斟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陈泽只得接过茶盏来,碰了碰唇意思意思,不死心地再问:“张都监,咱们围在这,是要做什么?”
“我表字季谦,府君不如称我字罢。”
张光友说完,才指着郭府紧闭的大门,解释道:“今早我与左仁绍相谈一二,上谷郡中,唯郭、马最为势大,故长期执上谷事。
“如今上谷郡粮仓颗粒皆无,田册尽毁,库中更是文银不见,你我身为一郡之父母,总得责问出个前因后果罢?
“马氏坞堡在安墟县,御临卫刚入上谷,一时间鞭长莫及,这郭氏府邸可就在郡治城中,咱们不妨多等等,看看郭师道究竟是能给出个交代来,还是当真心有反意。”
陈泽看着明显打定主意打算拿地方豪强开刀的张光友,欲言又止。
他有心想吐槽一句皇帝都没了,反不反的还有什么意义,又思及自己目前利益暂且还与张光友一致,便到底把话咽了回去,反问:“若是他们给不出交代来呢?”
“拆东墙、补西墙,填上郡里的窟窿就是!”
张光友漫不经心地呷了口茶,补道:“拆郭马二家的墙,补上谷郡一郡之地的窟窿。”
……
郭府内,已是一派兵荒马乱。
郭氏几房的当家人皆聚在正堂,郭师道自端坐于椅中,看不出神色,倒是挤在屋中的几人互相吵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