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排沟、郭家堡、旧营镇三地,一场轰轰烈烈的减租减息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尽管其中也存在一些矛盾和问题,但总体而言,整个运动进展得相对顺利。
与此同时,雷恪生和韩国平也马不停蹄地着手组建三地的地方机构。他们深知,这次减租减息工作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等待着他们去完成。明年开始,游击军将负责收取公粮。
经过此次减租减息,永安北部三地的地租成功降至20%,降幅高达一半!实际上,这样的减租力度甚至低于组织政策的要求。然而,雷恪生别无选择,只能如此执行。地租降低后,公粮的征收比例被定为25%。如此一来,游击军便拥有了稳定的后方和充足的补给。
或许对于几十年后的人们来说,看到这些数据可能会认为收取的公粮过多。但是,当永安的百姓们听闻这项减租减息政策时,他们的兴奋之情难以抑制,溢于言表。
以前他们种地上交60%左右,就算再少都会超过一半。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自已一般也就留下30%到35%。但经过减租减息政策之后,他们每年都能够留下55%。
这对于他们是大好事情。
所以别看征收25%的公粮,但永安老百姓都兴高采烈,拥护抗日游击军。部队在永安真正开始有了根据地。
然后是妇救会的成立。
虽然妇救会尚未正式宣告成立,但林红霞已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动员妇女的工作之中。她的努力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这主要得益于雷恪生和韩国平的明确表态:他们将根据妇女们的工作量给予她们丰厚的报酬。
与此同时,邱泽正忙于整编部队。部队的扩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连邱泽和雷恪生都感到惊讶不已。如何确保这些部队不会陷入混乱?如何提升部队的战斗力?这些问题成为邱泽近来日夜思索的焦点。当前的部队面临着诸多困难,尤其是基层指挥员的匮乏。
不仅缺乏军事干部,政工干部同样稀缺。这支拥有千人规模的部队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一个团,但部队内的党员人数却极为有限,老兵的数量也是不多,占比不到九分之一。这样的部队处境十分危险,尽管此刻大家汇聚一堂,但一旦遭遇重大变故,极有可能分崩离析。
所以雷恪生也好、韩国平也好,目前都在观察一些积极分子,准备作为入党预备人员。军队和地方都要扩大党组织。
就在大家忙碌不已时,韩国平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司令员、副司令员,出大事啦!”他一脸焦急地喊道。
“别急,慢慢说。”邱泽冷静地回应着。
“胡怀仁在夏桥镇公然宣布要重建永安县政府,并自封为永安县长。不仅如此,夏桥镇周边的土匪和地主武装纷纷投靠了他,现已被改编成了永安抗日救国军第一团。”
韩国平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呢,据说景水镇的国军残余势力正在与胡怀仁商讨改编事宜。如果他们成功达成协议,这支部队将会成为救国军的第二团。”
雷恪生疑惑道:“胡怀仁?这是谁呀?之前没听说过永安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永安陷落之前,这个胡怀仁是永安副县长。后来日军尾随国军残部进入永安,当时永安的大小官员都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谁能够想到胡怀仁在夏桥镇那边招兵买马,现在直接宣布重建永安县政府。”
韩国平对这些熟悉,所以立马给雷恪生和邱泽介绍这个胡怀仁。
邱泽满脸不屑地冷笑道:“什么狗屁县长!打仗的时候不见他露个头,我们好不容易把日军赶回县城,他却跳出来想要坐享其成。他手下那些土匪武装、地主武装,能有几个人,几条枪啊?居然还敢大张旗鼓地宣布成立一个团。”
“老邱啊,这事咱们得慎重处理。先不论他实力究竟怎样,万一他得到了战区长官的支持,那他可就名正言顺地当上永安县长啦。目前咱们是联合抗日,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雷恪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啊,司令员说得没错。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如果胡怀仁仗着永安县政府的名义给我们下达命令,那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呢?”韩国平忧心忡忡地附和道。
邱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地道:“他敢!永安抗日游击军可是咱们一步步打拼下来,苦心经营才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的。况且这支队伍现在已经归属于组织所有,绝不能容忍其他任何人前来横插一脚!”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老韩,你一定要派人关注夏桥镇的情况。”
“好。”韩国平答应道。
“国军残部愿意接受胡怀仁的改编这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曾经一同共事过。那二十九军残部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如今状况如何?”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二十九军残部与国军残部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融洽。此前由于受到日本人的威胁,双方尚可携手合作御敌。然而自我们成功将日军驱赶至县城后,他们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二十九军隶属西北军,与国军之间的关系向来紧张。尽管国军已是残兵败将,但他们的武器装备精良,且地处本地,恢复速度相对较快。反观二十九军,不仅在永安地区水土不服,后勤补给亦面临重重困境,兵力补充更是无从谈起。截至目前,他们或许尚未应允胡怀仁的整编要求,但倘若胡怀仁承诺给予他们军饷并提供充足的后勤补给,恐怕他们也会加入。”
“这样不行啊。”邱泽摇头,道:“老雷,这个胡怀仁如果有战区长官部的任命,那么就掌握大义名分。而且他又是在自已的地盘上,估计发展起来会很快。若是把二十九军残部这样有战斗力的部队也收编了,那么他们在永安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这样对我们不利。”
“嗯。”雷恪生点头,同意邱泽的看法。
“司令员,事已至此,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二十九军本就是客军,在永安人生地不熟的,处境本就艰难。不过好在他们军纪严明,截至目前尚未听闻有任何放纵士兵掠夺地方百姓的恶性事件发生。然而,长此以往终究不是良策,毕竟他们缺乏稳定的后勤保障,最终恐怕还是难以逃脱妥协投降的命运。”韩国平不禁感叹道,言语间充满了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