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答完好一会儿也不见二太太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穆瑶,似乎在等穆瑶主动承认。
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找到昨晚收夜香的妇人!若证人只有小福一个,自己怕是会坐实燕儿共犯的罪名。
“燕儿和你搭了话,然后便丢了,我查了整个庄子,此后无第二人和她讲话,穆瑶,燕儿去了哪?”
二太太口气骤然冷了下去,对穆瑶的淡定与沉默,她很是不满。
已经查了整个庄子,只凭我与燕儿搭话便要定罪,穆瑶心知这不仅是要将这锅扣自己身上,怕是二太太早就有心为难自己了。
穆瑶面上依旧保持着平淡毫无波澜的样子:“燕儿失踪的确与我无关,昨夜我虽见过她,但并没有放走她。”说完再次屈膝福了福:“我的确不知燕儿去了哪,还请太太明察!”
她很确信,自己没做就是没做,任谁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
“我念你是一个伶俐之人,又在穆府多年,才这样好言相劝,也是希望你可以自己老实交代。想必你也知道下人犯错的下场。若你今天老实交代了便罢,否则……”停顿片刻,似乎这安静的片刻比后面的话更有分量。
穆瑶垂眸,她在寻一个机会开口,或者只有在有十分把握时,她才会将自己的证据拿出来,否则,这唯一的证人也很可能消失。
见穆瑶只垂眸不答话,二太太冷着的脸突然一变,嘴角向上翘起,轻笑道:“不要以为不说话,或说不知道便可过关,则私放犯人的罪名,不说府里,衙门那边追究起来,也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太太,穆瑶虽是下人,与燕儿也有些交情,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她紧了紧握着的拳,终于回视二太太极具寒意的目光:“若是太太觉得小福是我放走燕儿的证据,那穆瑶也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
二太太斜着眼,目光在穆瑶脸上转了几转,冷笑道:“那便叫了来问问,以免被外人说我冤了你。”
显然二太太是不相信穆瑶的话,只以为她是在垂死挣扎。
“我的证人便是昨夜来府上收夜香的妇人,太太只要叫来一问便知。”
二太太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身旁刘妈弓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片刻,二太太挑眉看向穆瑶,却没有要去找人的意思。
再次端起茶盏轻抿杯中茶,二太太眼中掠过一丝讥讽:“你说收夜香的妇人?”
“是。”
“据我所知,收夜香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妇人!”
此话一出,穆瑶不禁怔住了。
“你若觉得我欺了你,我便将那收夜香的男人找来与你对峙便是!”
穆瑶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昨夜那妇人是怎么回事?穆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下,若是找不到那妇人,恐自己今日真是张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厅中一时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刘妈,你去将收夜香的老李叫来问个清楚。”
“不必找了,我把人带来了。”
厅外穆楚宁清冷,沉稳的声音传来。
穆瑶回头,穆楚宁正双手交握背后,冷着脸站在门外。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穆瑶身上。
虽然面无表情,但穆瑶还是从那双清冷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坚定,温暖的光。
穆楚宁提步进门,上前弓身给母亲请了安,方才又开口:“娘,穆瑶并非放走燕儿的人。”
二太太纵使再精于筹谋,此事把握再大,也不禁皱起了眉。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穆楚宁这笃定的眼神,想必是真的找到了可以洗白穆瑶的证据了。
“带上来。”
不等二太太说话,穆楚宁朗声冲门外唤道。
随后,他的随侍便带着一个蓬头垢面,身上飘着粪便臭味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穆瑶自抬头的那一刻就摒住了呼吸,和妇人身上难闻的味道无关,她眼中映着穆楚宁的身影,脑子里只想到了一句话:“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自己只是想了想,穆楚宁就已经把人带来了,这可真是……
穆瑶轻轻的抿抿嘴唇,露出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欢喜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