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妈说你一大早就来了,什么事?”
二太太垂眸掸着腰间的流苏配饰,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怎会不知道儿子为何而来。
“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郁娆已经没事了,难不成我连扇坊也不用去了?”穆楚宁今日只穿了件简单轻便的墨绿色长袍,腰间束黑色腰带,看上去利落简洁。
许是昨晚一夜无眠,他俊朗的眸子下,一圈乌青色眼袋现的人整体没什么气色。
二太太面色阴沉,抬眼瞧着儿子:“你要出去做什么?”
“去白府。”穆楚宁干脆答道。
“今日程太太过来,你在家待着,哪都不能去!”
“程家?”
“昨日出了那样大的事,你还以为程府不知道吗?”
“那他们来是?”
“这就要看郁娆的态度了。”
昨夜见到程郁娆,见她的样子应是不会将此事闹大,穆楚宁心里一动,嘴角突然向上一歪,凑到母亲身边:“娘,我就出去一个时辰,很快便回。”
见二太太面色不好看,他便转了法子,开启了耍赖的模式。
“娘!”将头抵在二太太的肩膀上,穆楚宁弓着身子,手拉起母亲的衣袖摇晃:“一个时辰就好,求你了娘!”
“伯母!”
穆楚宁正软硬兼施,救兵便来了。
程郁娆一掀竹帘,盈盈的走了进来。
见到穆楚宁,她先是一怔,随即笑着道:“看来有人比我还早!”
“来,过来,郁娆。”二太太眸光一柔,精致的妆容下漾起亲和的笑意:“身子怎样,昨儿有没有着凉?”
“伯母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就病了!”她斜瞥了穆楚宁一眼,过去搀过二太太的手。
穆楚宁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神色,站在一边,也不言语。
“伯母,今儿,郁娆还要跟您讨个情。”
“你说!”拍了拍程郁娆的手,二太太慈爱的用手指轻轻捋着程郁娆耳边垂下的耳坠。
“昨儿坠河,原是我的错,害的穆瑶也跟着掉河。听说她一直昏迷不醒,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去瞧瞧她。”她亮眸迅速扫过穆楚宁,正巧与穆楚宁投来的感激目光相触,脸不禁微微一红:“何况,她现在在白府,她原是我们穆府的人,生了病却跑到白府养病,怎么也说不过去,让外人知道了,不知还要生出多少闲话来。”
二太太自然是想到了这点,只是她必须要找个人来为昨天的事负责。而穆瑶恰巧就是最好的代罪羔羊。
本想着若程府今日来问罪,便可将罪责推到穆瑶身上,若闹大了,就趁此机会将穆瑶赶走。
却不想程郁娆主动认责!
“是啊,娘,郁娆说的没错,穆瑶昨日近白府也是为了救命无奈之举,如今还是接回来的好。”穆楚宁想着还好刚刚接到白府报信说穆瑶已经醒了且没什么大碍,否则自己这会儿,哪里还能如此冷静的和母亲讨价还价呢。
“伯母!”程郁娆轻轻扭动身子:“您说郁娆说的对不对?”
“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我便不追究了。不过等下你娘过来,你可要快些回来。”
二太太心中暗笑,本是自己儿子没有照顾好程郁娆,自己正在想法子替儿子脱责,不想她就自己先将此事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