蝯今天羊肉炖香味这么诱人!大老黑你手艺见长呀!”武铜踱步过来,和阿波一起凑到铁锅前。
“我一个糙汉子!我哪有这本事!我老家单州府邻居是专卖单州羊肉汤大饼的,炖的全羊汤也没有这么好闻,少门主真不愧是少门主,读书多了就是比我们这些跑船的糙汉子懂得多!这叫啥子玩意学富五船,对吧?当家的!”烧火黑汉子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说道。
“原来是少门主功劳呀!看你那嘚瑟样子!还学富五船!那叫学富五车!你倒没说错,少门主调制药膳功夫用到这大锅羊汤上,真是大材小用了!”武铜听了与阿波相视一笑说。
“舵主你就不懂了!船不是比车大吗?更能装吗?我觉得学富五船更好用,说明学问更大!”大老黑嘴里嘟哝道,话音未落,一大圈子人全部畅怀大笑起来。
“好好!你说得对!你是常有理呀!我说你更能装,你比大船还能装!”在上头站着掌勺的那伙夫指着大老黑笑道。
“你去大殿门口试剑石旁边,那里有一个废弃菜畦,里面生了一簇野山葱和野芫荽,你把它们拔些来,洗干净切碎了,出锅时洒在锅里,羊汤更加鲜香!
半空月亮慢慢爬上来,巽儿、阿波坐在一群糙汉子中间,一手拿着一根羊腿,一手端着粗瓷碗,地上放着一碗飘着香味的全羊汤,和众人连连举碗痛饮。
酒饭已毕,大家都取下马背上包裹,各自找了一处避风之地安歇。
巽儿叫了阿波狼青、行癫一声,找到武铜说的宝峰寺下的一个避暑洞,巽儿取出怀中竹管,倒出了一颗顺脉益气丹放在阿波手心里。
“师兄!通玄老祖不会给我们下毒吧!”阿波看着手心里顺脉益气丹,掏出了怀中银针刺入进去,片刻后拔出银针凑到松明子前看了看,然后和巽儿一口吞了下去。
更深露重,荒山静寂无声,突然从宝峰寺下面避暑洞里传出两人撕裂的哀嚎!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凄惨,在翠屏山山谷里反复回荡了一炷香功夫,哀嚎声才慢慢停歇。
武统带着一班兄弟被哀嚎声惊醒,聚集在避暑洞口,狼青手持铁片剑像门神一样守在洞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老大!你说少门主师兄弟两个嚎叫得像杀猪一样!不会出啥事吧!我还想问问少门主那全羊作料咋个法子配哪!”大老黑凑到武统面前说道。
“你个没心肝的大黑鬼!你奏知道吃!你奏知道吃!现在都到啥节骨眼了!不知道呀?”武统朝着大老黑后脑勺狠狠打了两巴掌。
“师兄!你提前把顺脉益气丹给了他们两个!不会吃出什么事情吧?他们如果反悔咋办哪?”云落凑到任仲凤面前说。
“这两个少年根骨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这顺脉益气丹早晚都要给他们,晚交不如早交,昨天他两个又救了咱们一命,咱们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就不如顺水推舟,痛痛快快把解药给他们,以墨者任侠尚义的做派,他也就更找不到变卦的由头,你说对吗?师妹!”
“我就不明白!师祖怎会如此大方,把这般珍贵的丹药给了这两个小子,我还没有吃到一颗哪!”长汶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这孩子!欲取之,必先与之!比起长寿丹、飞升丹,这种丹药算得上什么?你好好练功筑基,到时候我会向老祖帮你求肯,赐你一颗提升功力!可惜这丹药只能用于男子,不然师妹的功夫应当会精进一大步!”任仲风看了看两人说道。
巽儿看着对面皮肤如同火烤的阿波一眼,慢慢调整内息,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收功,然后盘坐到阿波身后调整内息,把右掌轻轻抵到阿波后背上,助他运转内息,舒缓情绪,刚刚触到阿波后背,只觉得掌心黏糊糊一片,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行功,直到一个时辰后阿波缓缓收功为止!
任仲风隐蔽在树丛里,用眼睛盯着火把通明的避暑洞,若有所思地对云落、长汶说:“通过与这班墨者几次交手交往,我深有感触,感觉他们墨家老祖的话很有道理!”
云落的眼睛在面纱后熠熠有光,不解地说道:“师兄!你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那墨家老祖有啥话值得你这般推崇,你可不要忘记老祖交给我们的任务!”
“墨子有句名言叫兼相爱、交相利,我的理解就是说既爱自己也爱别人,与人交往要彼此有利。人是生而利己的,但人又必须活而利己利人,就像老母猪养七只小猪,它们出生只管自己吃饱,哪管别的小猪饿死;但人活着不能只知自利甚至于损人利己,那样就是相互争斗算计不止,到最后连自利都做不到了!”
云落盯着面前山洞半晌不语,若有所思地用手中树棍撩拨了一下草丛,突然间火烧火燎地从丛林跳了起来,“师兄!树丛里有东西咬了我一下!是蛇!是烙铁头!”
火光下,云落用手指着一条三四尺长的灰褐色大蛇叫嚷道,纤细手臂上鲜血滴滴垂落。
巽儿看到阿波已顺利收工,忙盘坐在地上,双目微合,收敛内息,只觉灵台一片空灵,腹内内息归藏,如潺潺溪流由头顶百汇往身体奇经百脉自然畅通游走流转不息,他只觉得丹田内若有若无出现一处鸡蛋大小的漩涡,流转不停,仿佛那漩涡中充满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