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二十步远,只见前面分别东西站立了两大排蒙面人,只听那瘦高汉子指着前面说:“这东面的就是明荒王陵,西面约二十丈远地方是明荒王妃戈氏陵,现在这两个地方都已探准棺椁正上方位,从上面挖洞下去,打开通道,直接下墓!”
只听一位粗壮蒙面汉子站在坡上对着东面的洞里面喊道:“穿山甲、钻山风,现在吃席客人可到齐了,现在就看你们两班人了,大家伙已给你们凑了上千两的份子,你们可不能叫大家失望,自己砸了招牌呀!”
“甘爷,你老就请好吧!这个鲁王妃戈氏墓已打通青砖券顶,马上就可以掀锅上菜,只是这鲁王陵上面的封土超厚,咱们三两日找不到墓门,只能勘穴破顶,请耐心等候,好饭不怕碗对吧?”鲁王陵前站着一个瘦猴子,一边观察着洞里的动静,一边帮着从洞里往外翻土。
“我说地老鼠,吃席的人都已到齐了,你们手脚麻利点,用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那甘爷催促道。
“好了!鲁王妃棺椁已经破开了,哦!马上给你们上菜!钻山风,快把东西装框里,提溜上来!”西边有个人嚷嚷着。
顿时围观人群都朝着西面明王妃墓盗洞边围拢过去,都想看看到底出土了什么宝物?
约莫半柱香工夫,只听得下面说“热菜出锅了!”
只见一个蒙面瘦小汉子一手从鲁王妃戈氏墓的盗洞里用绳子拉上来一个大竹筐,然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竹筐走到两个陵墓的空地中间,嘶哑着嗓子说道:“我现在立刻上头几道菜,按份子钱多少轮流选宝!”
原来吃现席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按照份子钱多寡依次选宝,像这种王爷亲贵陵寝因为藏宝贵重,陪葬冥器很多,藏家出的份子钱起点也高,最少一百两起步,上不封顶,大家自愿秘密出份子,份子钱最多的可以首先免费选取一件心仪的宝物,此后的藏家可以依次出价选取,除非报价低得离谱一般都不会出面竞价竞争的。
“地老鼠,手脚麻利点!把东西摆上,让客人看货出价!”那位甘爷站在高处吆喝道。
“好了!酒席已摆放完毕,请各位客人到这边来看货出价!”只见那地老鼠拿着灯笼吆喝着,把灯笼放在了地上。
只见地上摆放二三十件从鲁王妃墓里出土冥器,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潮湿污浊的地底气息,虽然这些出土冥器上还带着一些黑泥,但依然可以看出不过是一些冕冠配饰、碟碗瓶罐、彩绘木佣、金银玉器书画等器物。
自古以来,国人事死如事生,这些东西都是死者生前常用物件。
打头冥器是一对一尺多高的明侍女长信铜灯,一对影青龙纹盖罐,一对元青花云龙罐。
当的老鼠的灯笼照到一对淡蓝色的普通餐碗时,几个识货的发出一阵惊呼:“这就是传说中柴窑云过天青吗?”
地老鼠听了外围客人声音,也不由大奇,把灯笼放在地上,竟然忘记了规矩,拿起一只碗来,用脖子搭着的汗巾擦了擦,不由一阵狂喜,“天啊!北宋官窑雨过天青啊!我发了呀!”
“他妈地老鼠!你忘了规矩了!地上这些东西是吃现席的客人的,你不能自作主张据为己有,不然我马上掏了你家北邙山的老鼠窝!”那位甘爷负手走了过来,几个彪形大汉紧紧持械跟在他身后。
“甘爷,你老说得对!见了罕世珍宝,竟然一时忘形,忘了吃现席规矩!请你老见谅,我浅薄无知!”地老鼠一下子惊出了一脸冷汗,低眉顺眼地走到那位甘爷面前赔不是。
那甘爷负手走到出土冥器前,回头冷冷看了地老鼠一眼,“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俯首帖耳跟在身后两步的地老鼠,地老鼠如释重负,用手中的汗巾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讪讪地退到一旁。
“天哪!还真是雨过天青,而且是官窑雨过天青呀!”甘爷说着把那两只淡青碗递给了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蒙面老者,那两只瓷碗在灯火前散射出一股眩异的光彩。
那白发老者接过瓷碗,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寰宇唯一,姿彩非凡,虽出在普通趴货上,也是价值连城!何况是官窑天青!”
“这宴席第一道菜,我可吃了,合适不合适?地老鼠、穿山甲,你们说!”那甘爷冷冷地扫了四周吃现席的客人一眼说道。
“甘爷你是这吃现席的大当家,你吃第一份,谁能有话说?”地老鼠怯怯地扫了周围一眼,对着那甘爷回道。
“姓甘的,你这就不地道了吧!作为组织者,亲自来下场吃席,你这不是明抢吗?你这又当讼人,又问案子,玩得贼溜呀!”旁边一个吃现席的华服蒙面客人本应是轮到头一份选宝,当然不乐意了,立即就翻脸责问。
“我不管你是哪一路插梁子的!我甘九省就是本次吃现席的县官,我现在就下场问案,你再聒噪,我马上把你扔进墓穴里,让一位前朝王妃陪你,不算委屈尊驾吧?”那甘爷冷冷地扫了华服客人一眼,声色俱厉地说。
“咦!姓甘恁这也忒不讲道义呀吧!俺要看看恁在这江南江北如何立足?”
“是呀哥!这甘九省不是统领江湖半壁吗?就这吃相咋着在江湖立足呀!我呸!”
“甘爷!你把雨过天青还回来吧!坏了规矩这现席就吃不成了,以后谁还信你呀!”
场内顿时乱了起来,掐在此时那的老鼠忽然翻身滚倒在地,伸手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撤掉,露出来一张白皙瘦弱的面孔,“这不是洛阳伊川大刀螂吗?他竟然参与进来了,那么下面挖洞取宝的就是刀三棱子和刀小六了!”旁边有认识的立即低声议论起来。
只见大刀螂用手扯下了面巾,翻倒在地,嘶吼着在脸上脖子上用十指使劲抓挠,紧接着又撕下了上衣,用十指用力在胸腹后背抓挠,“痒死我了!救救我吧!我中了尸毒了!”片刻间上体抓痕累累。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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