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找不到采薇,我也不活了!”叶巽扭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挣扎着爬起身来,就要下床。
“师兄!你先服了药,我马上带着众兄弟和你一起去!你先不要着急,杨振川大叔听说了采薇姑娘出事了,把蕙兰重重地责骂了一顿,杨振川叔叔正带着山中的樵夫猎户们在山上寻找哪!”阿波把桌上一边把汤药递给叶巽饮下,一边念叨。
孙疏影姐妹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静默无言,眼看着叶巽跟着阿波等人出了门,孙疏影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孙清浅哭泣声道:“采薇没了,他丢了魂一般,说没了采薇他就不活了!我怎么办?妹妹!他把我置于何地呀?”
孙清浅面色如冰,看着孙疏影,冷声道:“姐姐!这巽哥儿正着急采薇!一时气急,说出了这样话来!我想,如果你不见了,他也一样会心急如焚的!”孙清浅柔声劝慰孙疏影,但眼底的冷意愈发深重。
“是吗?他也会真这么在意我吗?”孙疏影呆呆地看着叶巽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问,浑然不觉孙清浅面上冷意。
“我的好姐姐!你不要庸人自扰了!咱府里来人了,我爹派远房二侉子带来了书信,让咱们督促查问一下长生丹炼制进度,听老祖口信,对墨家大为光火,说他们不守信诺,受了我们药材银两却迟迟不炼制长生丹!”孙清浅看了一眼空寂的院子低声对孙疏影说。
“唉!巽哥儿这两日火急火燎的,刚在朝廷上受人弹劾,皇上训斥了他们,免了他们差使,虽然巽哥儿与阿波与皇上有往日情分,但架不住朝廷里对头加塞使绊子!如今采薇出了事,恐怕理王府不会善罢甘休,真的,他们师兄弟招惹采薇作甚?又是废黜太子的流落江湖女,带了一身麻烦,我听叔叔说这礼亲王弘皙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主儿,比他被废黜的阿玛还厉害,本来很受先帝康熙爷喜爱,可惜摊上个倒霉老子!不然,现在江山谁属还未一定哪!”孙清浅看了一眼孙疏影的脸色接着说道。
“巽哥儿现在处境的确不好!但你说朝廷那些劳什子琐事干啥?咱家是降臣出身,你不知咱爷爷是咋没的?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不要让朝廷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找到陷害咱们的由头!”孙疏影微带不悦瞥了一眼孙清浅。
“姐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觉得这巽哥儿最近不对劲儿,他守着你和采薇姑娘两个大美人,一位公侯门第的大小姐,还有一位嫡亲的郡主,都是出萃拔类的美人儿,还有啥不知足的,竟然带着别的女人钻进采薇姐姐闺房里胡搞,他不是失心疯了吧!”孙清浅打量着孙疏影神色低声说道。
“不要胡说八道!巽哥儿是守礼君子,绝非轻薄无行的登徒浪子,他是被人下了淫毒,那晚那子女人也没找到是谁,他心里已是极为难过,你以后不要这样对他说三道四,不然休怪我与你翻脸!”孙疏影听了面色一变面带不悦,对孙清浅低声斥责。
孙疏影面色顿时铁青,强扮笑颜道:“姐姐!我向来对你言听计从,但人心隔肚皮,人心难测,咱们是一家亲姐妹,我关心姐姐,如有言差语错的话请姐姐千万不要介意!姐姐,你先歇着吧!我春困劲头又来了,回房里歇一歇!”孙清浅道了别,向着臻道书院后院客房走去。
臻道书院西后院是人迹罕至之地,孙清浅顾盼左右无人,却没有回房,却独自一人穿过了后院墙的角门,走上了臻道书院后山的一条林间小道,她沿着逼仄曲折的小道一路上山,走了一刻功夫,直到树木越来越迷,到最后连那条小道也湮灭在纵横交叉的丛林当中,再往前行,眼前赫然是一座灰墙碧瓦的道观,只见那道观正门上写着清虚观三个篆体金字。
孙清浅走到清虚观的黑漆大门口,伸手握住大门的铜环敲了三下,只见道观吱呀一声洞开,大门开了一道缝,一个青衣道士从门里走出来,眼珠子盯着孙清浅转了两转,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孙施主到了,请进观里叙话!桑金大师与贵友在观里候着你哪!”说完闪身让孙清浅进了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道观大门。
孙清浅跟着那青衣道士一路走进道观后院的凉亭旁,凉亭里一个红衣大喇嘛正在凉亭里的与一个华服青年对饮,那华服青年看到孙清浅走进来,放下酒杯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二妹妹!你来了,如你下回再上山上来,让人知会妹妹一声,哥哥我就派人用轿子去请你!这上山道路难走,倒让妹妹受罪了!”孙达看到孙清浅殷勤地笑着迎上去。
“去去去!叫那么亲热干嘛?”孙清浅鄙夷地扫了孙达一眼,嫌弃地闪避开去。
“二妹妹,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孙达知道孙清浅小姐脾气,讪讪地陪着笑接话,谁让自己是远房的哪,竟让一个庶出小娘生养的丫头压了一头。
“说谁是瓜呀!会说话不会?你们宿迁水土肥,才长出你这个大倭瓜来!”孙清浅面色一板,指着孙达说落道,却又不禁笑出声来。
“二妹妹说得对!哥哥我就是个大倭瓜!”孙达接着陪着笑道,他说话间引着孙清浅到了凉亭,用自己的袖子使劲抹了抹凉亭的石凳,招呼孙清浅坐下。
“二妹妹!你这回差事办的漂亮,京城让我给你传话,国公爷复了姨娘的公府内务的协理,让姨娘主持整个慕义公府的内务,这可是整个京城都少有的恩宠呀!当然,这都是二妹妹差事办得好呀!那俩小子没疑心你吧!”孙达陪着笑给孙清浅添上了一杯毛尖春芽说道。
“你告诉老祖放心吧!老祖行踪不定,这会我定要帮着老祖把长生丹搞到手,除非郑逸不要他独子和他弟子的性命,叶巽已经中了毒,距离发作不远了吧!你转告我爹我可为府里出了大力,请他一定要善待我母亲!但我也曾有言在先,我只干这一会!”孙清浅也不接孙达递过的茶盏,狠声狠气地说道。
“唉!影姐姐如果知道我对她的情郎做了这些事情,铁定会生吃活剥了我!”孙清浅悠悠叹了口气,端起桌上茶盏,细啜了一口说道。
“浅浅姑娘来了,何不到我那儿去坐坐!”孙清浅正发呆,只听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在背后叫道,孙清浅回过头去,淡淡一笑:“卓玛来了!方才到了坐定,这一路上山,把我累坏了,正想找你说话哪!”说完就起身对着对面的桑金大喇嘛点了点头,跟着卓玛向藏经阁方向走去。
“卓玛姐姐!你们是怎么在叶巽身上下的蛊毒?我有些不明就里,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中毒迹象呀?”孙清浅疑惑不解地看着卓玛说。
“唉!多可心的小伙儿!可惜不是姐姐的菜!真是便宜了我师妹夕颜那小妮子了!”卓玛不置可否,面带不甘地叹息道。
“卓玛!你疯疯癫癫说什么哪?不过夕颜那小妮子和采薇长得真像,大白天见了就像采薇的双胞胎姊妹一般!可叹我影姐姐对巽哥儿一片痴心,却被一个山野毛丫头抢了风头!”孙清浅轻声笑着,俊面上飞上了一抹红霞。
“可惜了巽哥儿!他中了夕颜那小丫头的痴心蛊毒!也就是情蛊!还真多亏了浅浅姑娘做的好局!不然我师父还找不到给这鬼小子下毒的好机会!”卓玛咯咯一笑,对孙清浅说道。
“什么痴情蛊毒?这也是蛊毒吗?”孙清浅好奇地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我们巫医中有种情蛊。此蛊乃是一种花蛊,以养蛊女子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养蛊者采下蛊花做成情蛊,通过和自己钟情的男人交合,同时在两人身上下蛊。中蛊者不得背叛彼此,需要在蛊毒发作前再次交合,不得移情别恋,否则蛊虫就会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难忍,每发作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施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心头血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卓玛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孙清浅顿时面上变色,惊叫道:“”如巽哥儿怎肯轻易娶了那夕颜姑娘,这样岂不是一下子害死了两个人?”
“你还别说!我看到我那小师妹倒是对巽哥儿上了心,这两日茶饭不思,就是对着一张画像发呆,你说岂不是造化弄人?”卓玛颇有兴味地感叹道。
“浅儿姑娘,我师父让我问你,能不能对那个阿波也施用蛊毒,你要早日想个辙呀!”卓玛看着发愣的孙清浅微微一笑道。
孙清浅听了面色一变,连连摆手道:“阿波这小子机警异常,又精通蛊毒之术,这法子在他身上却是大大不妥,不要偷鸡不着反丢了一把米!我可不敢在他身上下毒!另外,桑金大喇嘛这法儿也太阴毒了吧!”
“谁道一夜风流春梦?好梦从来容易醒呀!”卓玛轻轻叹了口气,轻轻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