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丫鬟匆忙上前,一边用帕子给她擦脸,顺便遮挡住嚎啕大哭时的丑状,一边又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小丫鬟愤愤的,“哼!”
布衣青年愣住了……
我……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已经完全傻眼了,但还是不忘坦诚的说,“我不太想见人,你们能出去吗?”
布衣青年觉得自己要搬家了,可还能去哪呢?
白衣姑娘生气的扯下帕子,往前走了一步,布衣青年却警觉的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抵住了身后的门板。
看着他慌张了的样子,白衣姑娘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们走!”她睁着俏灵的大眼睛,先转了步子,随后转动身子,最后才将目光转走。
布衣青年这才放松了身子,看她们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越走越远,而后无奈摇头笑了笑。
他迈着步子,慢悠悠的生火,不一会儿,干枯的草药在沸腾的水中开始脱色,把颜色融在了一起,味道也飘了出来。
但这位不解风情的布衣青年不仅没有喝,甚至还嫌弃的偏过了头,他转身躺到摇椅上,面朝一颗小桃树慢慢的闻。
然后睡着了……
常晚风,困在了一场场阴谋下,死于大火之中。
从前,他想,凡事都有因果。如果云城那两座爹娘的坟是他的因,那么头几年的处心积虑便是他的果。
后来,他想,凡事都有代价。太傅的死是代价,他挑断了的手是代价。
不过如今他再想想,都罢了,总归都是欠下的东西,总是都是要还的。
在无人时,在寂静时。他这样想,那样想。想得如此多,心事又那样少。
可依旧不甘心。
他曾做过许多梦,梦中不管是什么,最后总能出现他的璟泽潸然落下的泪。
璟泽说得对,那眼泪卑鄙,总会就这样突然的闯进来,将他一颗跳动的心反复凌迟。
藏起来的心事比不上眼泪卑鄙,但却狡诈万分。
它们白日透着黑,夜里漏着光,让人想去梦,又梦中有梦。
梦醒时,常晚风才恍然觉悟,原来他不仅被打败了,更是被打碎了一地。
那座皇城困住了他们,一个身,一颗心,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归宿。
所有的少年意气,再多的不甘,最终都被顿锉刮着血肉生生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