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砚舟神情微僵,落在欧阳源身上的目光有些诧异,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云书音有些心虚,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果然是满满的栗子糕,蛋黄大小,中间圆圆鼓鼓,上下是扁的,像一个个精致的小鼓,看起来就很好吃。
“王爷要尝尝吗?”云书音端着食盒,试探着询问项砚舟。
“不了,欧阳先生特意从仺洲给你带的,你就自己吃吧。”项砚舟淡漠的摆手。
兴许是觉得他的反应太冷漠了,欧阳源有些不悦,将食盒往云书音面前推了一下,道:“人家瑾王山珍海味都吃不完,怎么会看得上这破栗子糕呢?你快吃吧。”
“什么叫破栗子糕?这是师父对我的爱!”云书音笑着纠正,拿起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绵密软糯的香甜霎时弥漫口腔。
她笑得更加开心:“真好吃,多谢师父!”
“嘿嘿,不客气,你慢慢吃,还有呢!”
得到肯定,欧阳源笑得嘴都合不拢,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堆东西,有各种吃食零嘴,有胭脂首饰……
云书音旁边的桌上堆成小山,几乎都是欧阳源给她带的礼物。
虽然看起来没有一样值钱的,但每一样都很用心。
云书音不禁红了眼眶,思绪一下被拉回九年前。
那年她才六岁,得了很严重的水痘,云千赫和柳氏怕传染给云挽晴和云起,将她关在最偏僻的后院自生自灭。
大大小小的痘长满全身,云书音却连一口像样的吃食都没有,又起了高热,痛苦不堪。
云书音以为自己要死了,便想着出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那时青竹还没来云家,于是趁着黄嬷嬷洗衣裳,她偷偷留到后面。
小小的人费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将门栓拉开,却在门开的刹那,被一个倒进来的大人死死压住,叫都叫不出声来。
那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神医欧阳源。
那日,欧阳新寻到一种草药,嚼了一块叶子,结果被毒了……
自此相识,欧阳源治好了云书音的水痘,还收她为徒,传授她医术和一些防身的武功。
欧阳远从小就是个孤儿,一生未娶妻生子,所以将云书音当做女儿对待,而且还是老来得女,极其宠爱。
他知道云家对云书音不好,想偷偷带着云书音离开,可云书音不愿意。
她说,云家才是她的家,她舍不得离开父亲母亲,离开姐姐和弟弟……
想起昔日的种种,云书音再忍不住,眼泪滴答落在栗子糕上。
“小音,你哭了?”
欧阳源站在云书音前面,弯着腰,偏头盯着她的脸看。
云书音慌忙将食盒放下,用手绢擦去泪痕。
欧阳源顿时心疼不已,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心上人告诉我,你那缺德父亲被罢官,云家被抄,你奉旨住在瑾王府里……是不是瑾王府的人欺负你了?”
欧阳源似乎是天不怕丢怕,当着项砚舟的面,就直接这样问了。
云书音急忙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项砚舟悠悠开口:“书音,本王认识你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有心上人,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