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翠,不许多嘴。”顾婉月看了她一眼。
宝翠立刻低头不说话。
顾玉衡说道:“可是担心你夫家不同意?一会儿我同他们商议。”
顾婉月摇摇头,“我打理江府也有些时日,若是这时候离开,恐婆母辛苦应付,须安排妥当才行,何况年关将至,新春要来,我也走不开,年后我再考虑去寻哥哥,如何?”
顾玉衡差点忘了要过年的事情。
只是上京城冬季干燥严寒,他是真想带妹妹去淮安府过冬。
“哥哥可是过了年再走?”
“过几天就要走了,淮安府还有诸多事要等我处理。”
“那哥哥,你的终身大事,真不考虑了?”顾婉月也一直记挂着哥哥的婚事。
年少时不曾想,他们兄妹的婚姻,竟如此坎坷。
“我来此,也是想同你说,我已同祖母说明情况,回淮安府便同沈家议亲。”
顾婉月十分意外,“沈家?哪个沈家?”
“沈怀瑾在淮安府的沈家,我想娶的便是他的妹妹沈清雾。”
顾婉月大惊失色,“哥哥,你莫不是开玩笑?这样的玩笑岂能开得?”
他是有听说过,沈怀瑾有个前几年刚寻回来的妹妹,不过成了寡妇,还留了遗腹子。
“妹妹不必忧心,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若能来淮安府,定然也会为我欢喜。”
“祖母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除非她希望我一辈子不成婚。”顾玉衡故意道。
“哥哥,你可是为当年之事还在生祖母的气?”
“都过去了……”
顾玉衡没办法同妹妹明说家中之事,只道:“由于我公务繁忙,也是刚接手淮安府没多久,两地路途遥远,不能随便回京成亲,大抵明年会在淮安府先把婚事办了,你若是得空,便随祖母前来。”
“哥哥……”顾婉月面上着急,“你这样做,会成为上京城的笑柄的。”
“难道我过去之事,他们还笑得不够?”顾玉衡安抚道:“生生死死,这些年我已经看透了许多,如今没有什么比现在安稳的日子更好,月儿,为兄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其他恶意与嘲笑,与我无关痛痒。”
兄长的一番话,让顾婉月不由落下眼泪来。
这么多年过去,哥哥倒是活得比她更加豁达通透,而自已却还困在围墙之内,虚度光阴。
顾玉衡见妹妹如此,赶忙道:“我保证你见了她定然会欢喜。”
“哥哥同她在一起,是真心欢喜吗?”顾婉月问。
顾玉衡点头含笑道:“自然,是这些年里最欢喜的时候。”
“那就好。”
只要哥哥欢喜,她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午间时分,江家父子下值回来,见顾玉衡来,互相寒暄。
谁都没料到,当年为了一个通房,惹怒圣上的不世之才被贬谪去了最穷的程县,如今还能一步步做到如此政绩,连皇帝都不得不再次器重他。
江家父子更不愿怠慢,江夫人准备了席面,江大人和大儿子二儿子一起招待顾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