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下马,走到那少女面前郑重一礼。
“只此一人头,却胜过千万人矣,姑娘之义已重过山岳,请受吴某一拜。”
黄蓉马钰等人神色动容,也是纷纷下马上前大礼。
那少女沉默一阵,忽又说道:“我父母死于金贼之手,我只是报仇,顺便见过诸位义士而已,受不得大礼。”
杨铁心哽咽道:“姑娘当受大礼。”
说完又领着病蔫蔫的包惜弱和穆念慈再次躬身一礼。
吴雨看着少女脸上的伤,喊一旁的黄蓉,“蓉儿身上可有空瓷瓶?”
黄蓉当即掏出一个原是装九花玉露丸的空瓶递了上来。
吴雨接过空瓶,拿起葫芦装作往其中灌蜂蜜水,实则将蜂王蜜原浆偷偷注入其中。
待瓷瓶一满,他将瓶子递了过去。
“此行仓促,吴某无甚准备,无以为谢。
“这是出自我蜀山的蜂王蜜,是功能不错的补品,能补血蕴神,美容养颜,可袪伤疤,此番愿赠予姑娘,万望莫要嫌弃。”
少女却不接纳,只是摇头,道了声“保重”便要走。
吴雨一把拉住她,将瓷瓶硬塞到其手上,“姑娘若是不受,我等怕是愧疚难当,此心难安。”
少女捧着瓷瓶又是一阵沉默,似是不太怎么爱说话。
黄蓉开口叮嘱,“妹妹一次莫要吃多了。”
少女点了点头。
杨铁心上前说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又摇了摇头,不再作答,只是拱了拱手,默默转身离去。
杨铁心要去追,却被吴雨拦下。
“算了老杨,于那姑娘而言,我们此番行为却是有些不妥当。”
杨铁心不解,“为何不妥当?”
吴雨叹气道:“因为此行所遇,皆是义士,对那姑娘,我们也该如之前那般才对,此时我等虽然敬佩,但敬佩中却不免带了几分怜悯,实属不该。”
说着吴雨便朗声向那少女说道:“女侠保重,山高水长,天涯未远,有朝一日,江湖再见!”
马钰等人同样向那无名少女背影拱手道:“女侠保重,有朝一日,江湖再见!”
那少女停了一会,在脸上抹了抹,随即才远远转过身来,“祝贺吴大侠与诸位义士南归。”
吴雨哈哈一笑,道了声好,随即上马,领着众人继续前行。
这次走了快十里地,才来到黄河边。
只是河上供人往来的浮桥已毁,岸边坐着一头戴斗笠的隐士,手中鱼竿伸向河面,鱼钩上钩得却不是鱼饵,而是一颗人头。
那隐士听得动静,却不回头,而问道:“可是号称蜀山剑仙的吴少侠与全真的几位道长?”
吴雨打马上前,笑道:“正是我等,敢问阁下尊号?”
“不敢当,无名之辈罢了,倒有好事者称老汉一声烟波钓叟。”
隐士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此番因缘迹会,听说了吴少侠与诸位在北国事迹,心向往之,故在此垂钓等候。”
吴雨看了眼对方鱼钩上那随着波涛起伏的人头,笑道:“先生好雅兴。”
隐士说道:“此人据说是金国大将完颜斜烈家奴,亦是其亲卫首领,老汉来此之时,他已将此处浮桥毁去,心生不喜,便杀之。”
吴雨说道:“那先生倒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了,此人颇通兵法,生性狡猾,于暗处指挥部下,近日连连袭扰我等,却是拿其没甚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