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被逗笑,看一眼宁时修,继续和秦浅说话:“那浅浅知不知道你的爸爸和我一样笨?”
秦浅转动着眼睛,将视线落在宁时修的身上:
“爸爸,你也曾经把妈妈弄丢了吗?”
宁时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别听你uncle乱说。”
秦浅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选择了沉默,似乎对于大人世界的乱七八糟并不感兴趣,可就在两个男人准备开始他们自己的话题时,秦浅却突然语出惊人:
“爸爸,你千万不要觉得我是相信你哦,我只是在给你留面子。”
闻言,宁时修哭笑不得,已经两岁的秦浅活脱脱的是个古怪精灵,常常把自己和林一一搞到怀疑自己生了一个小怪物,可是他现在生活中大多数的快乐和幸福都是来自于她,所以,宁时修很幸福,也很满足。
陆远也忍俊不禁:
“怎么带女儿来接我?”
宁时修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女儿,整个人都透漏着一种柔软,完全不似之前外界传言的那般铁血,他说:
“现在她不适合跟一一待在一起。”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陆远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什么意思?”
“你做好心理准备,盛夏可能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宁时修的话让陆远滋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可是即便他再有心理准备,也想象不到自己时隔三年再见盛夏会是现在的这幅模样。
整个房间都是乱七八糟的,椅子,桌子,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散落在各处,林一一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洁白的衬衫上血迹斑斑,宁时修当即就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任何的事情直接跑到林一一的面前:
“你怎么样?不是让你避开吗?为什么还是受伤了?”
林一一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简单的擦伤,你和陆远快去看看盛夏,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我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意外。”
陆远闻言就立刻前去卧室的方向,轻轻的叩响了门,宁时修在确定林一一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走过来,直接开口道:
“你敲门没用,她现在没有半点理智可言。”
说完便动手打开门,可盛夏却将里面的锁反锁了,宁时修也丝毫的没有犹豫,当即就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卧室里的光线很昏暗,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事物,宁时修摸到旁边的开关打开了灯,才发现卧室里跟外面的客厅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片狼藉,而盛夏呢?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毫无规律的面对着墙壁在撞击着自己的头部,陆远微微眯了眯眼睛,疾步走过去制止了她的动作,可是她的额头还是因为长时间的碰撞而流血了,几乎血肉模糊。
那鲜红的血,狠狠刺痛了陆远的眼睛,他不知道盛夏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无从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是心痛到快要不能呼吸,遗憾自己没有好好的照顾和保护她,以至于让她在外面受这样的伤痛。
他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可盛夏看着陆远的目光却是蔓延的戒备,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陆远看着她:
“盛夏,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陆远,你的丈夫。”
盛夏的目光有片刻的呆滞,随即恢复清明,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陆远死了。”
“没有。”陆远轻声说:“我还活着,只是沉睡了很久很久,所以到现在才来找你,你在怪我对不对?”
盛夏的目光一直盯在陆远的脸上,闻言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只是缓缓的抬起了自己脏兮兮的手,想要去碰触陆远的脸来确定他是真的,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那双手上黑漆漆的沾满了很多赃物,甚至已经看不清自己肌肤的颜色,她有卑微的垂下了视线,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陆远就是在这个时候捕捉到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极力的想要挣脱,可陆远的力气哪里是她可以抵得过的,挣扎许久也还是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她看着两人颜色相差甚多的手,轻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