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菱不在意,张秀茹也不强求。
“那你便在我身边服侍吧,若有人问起,我便说你直接卖身给了我。”
叶青菱便这样在张府安顿了下来。
担心她泄露身份,张秀茹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又给她改名“秋水”,与她房中已有的丫鬟“春风”“夏露”凑成一组。
张秀茹虽是张府嫡女,但性格大大咧咧,有些不拘小节,并不难伺候,加之之前已有两个丫鬟,她俩担心被叶青菱分了宠,事事都抢着干,叶青菱更加轻松。
她和张秀茹之前也算有交情,张秀茹觉得与她投缘,虽不让她伺候茶水洗漱,但也时常找她说话,俨然将她当成了好姐妹。
时日稍长,叶青菱就开始得寸进尺,常以给张秀茹买东西的名义,偷溜出府干自已的事。
她先是去找了上百个画师,让人照她调整过的画像,临摹了上千张画,然后又掏钱,将这些画放在画馆、画摊上“寄卖”,短短几日,她的画像在云州城竟随处可见。
很快便有人发现,画像上的女子,与之前府衙抓捕的女嫌犯极为相似。
不过这回大家关注的不是她的罪名,而是她的容貌。
之前府衙找人,名义不是寻找施府逃妾,而是给她冠上了偷窃的罪名,因此便传出了“卿本佳人,奈何作贼”的名声。
画上女子容貌实在动人,很快便有富贵公子传出话来,若能寻到画上女子,愿意替她承担偷窃的财物损失。
又有人加钱悬赏,只为一睹美人芳容。
留在云州监视宋府的长青等人,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事,只是这回遍布大街小巷的画像,与之前衙役拿的极为相似,只有几处细微不同,两幅画像没有放在一起对比,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便也没当回事。
只是在飞鸽传书回京时,提了一下这事。
施宥发看到长青传回的消息,已是半月之后。
信件中没有附画像,他自然也没发现端倪,看完消息,只觉得愤怒。
原是他画来收藏的画像,为了找人不得已给了衙门,却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事端,引得那么多人觊觎画中美人。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画像给出去。
不,他原不该在叶青菱的央求上,画那幅画像。
可若不画,他今日便连睹物思人都无法。
施宥安从抽屉中取出装裱好的美人图,画中的美人栩栩如生,一双杏眸水灵灵地看着她,娇俏的鹅蛋脸上也是满含笑意,让人看着便生出无限遐思。
施宥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中的美人脸。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叶青菱仍然毫无音讯。
若非有这幅画像在,他都要怀疑那半年,只是他的一场绮梦了。
喜顺进来添茶水,看到施宥安正在看画,他眼睛尖,一眼便看出画中人是叶青菱,轻叹了口气。
听到喜顺的叹气声,施宥安略略回神,手指挪移到画中的美人眼上。
“喜顺,你说她,还活着吗?”
若是活着,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无。
这一个月,他除了留了人在云州,也遣了人在云州周边城镇寻找,可至今没有消息。
喜顺替施宥安将杯中的茶添满,毫不犹豫地回道。
“青菱姑娘那般聪慧,定是活着的。”
只是不想被找到罢了。
施宥安又怎会不知,每每想到她逃跑,他就又气又恨。
“你说,我待她难道不好吗?她为何还要一再逃离?”
喜顺望了望天,叶青菱的想法,他怎么会清楚。
看施宥安痴痴地摩挲着手下画像,他只能提醒。
“大人,您现在该看的,是京中贵女们的画像。”
施宥安一回京,除了向陛下复命,厘清盐税案,便是忙娶妻之事了。